艾維利塔的肚子又一次咕咕叫了起來,距離上一次吃到一顆阿哈給祂的青澀果子之后已經過了大約一個宇宙月的時間,艾維利塔覺得自己要餓死了。
納努克總是覺得祂能在被反物質軍團毀滅的草根都不剩的荒蕪宇宙中自己填飽肚子,但艾維利塔還是一只剛剛誕生幾個琥珀紀的孱弱幼崽。
雖然兄長們也會時常來看望艾維利塔,但毀滅星神納努克似乎對祂有著不一樣的占有欲。
除非同為星神的同盟到來,否則艾維利塔就只能得到被反物質軍團的虛卒們搞成焦黑碎片的食物殘渣,雖然那些家伙也不是故意的,但它們就是學不會好好拿東西。
祂能感知到父親在虛弱的沉睡,而兄長們還做不到在聽到祂的呼喚后立即趕來,但祂還是想待在父親身邊餓肚子,而不是跟著這位木愣愣的監護人餓肚子。
艾維利塔深呼吸了一下,癟癟的肚皮凹陷下去,如果不是祂腦海中還有著一部分來自于繁育的傳承技藝,祂可能連話都不會說。
納努克不愿意祂接觸一切與文明相關的東西,文字,語,歷史,祂能教艾維利塔的就只有殺戮和毀滅一事。
好在,還有一位不知從何而來的面具叔叔會給自己帶吃的,雖然面具叔叔沒有味蕾,每次帶來的果子都很酸澀難吃。
但每一次自己在認真表達感謝的時候,那只紅色的面具叔叔總是呲牙咧嘴的笑的很勉強,然后眨眼間就伴隨著哈哈哈的笑聲消失了。
艾維利塔每次感覺自己很餓的時候就會在腦海里回想祂從納努克那里繼承的記憶,戰爭,毀滅,屠戮,一點都不比蠹星大屠殺給祂帶來的沖擊力大。
祂至今還未曾見過本應屬于族群的鞘翅目的同族們,也就是說,除了在父親登神之后在蠹星上繁衍生息的其余目類,蠹星百分之四十的族群都被人類滅族了。
成為了蠹星大地上那一片又一片的花海,而自己這位監護人的故鄉同樣被帝皇戰爭搞得滿目瘡痍,又不幸處于基因寄生蟲群前行的路線上。
唔,艾維利塔躲過一堆被虛卒們拋飛過來的不明肢體,這么看來,身為繁育令使的我還真是罪孽深重呢,嗯,原諒納努克了。
而另一旁的納努克正死死的盯著一位絕滅大君詢問一個剛剛誕生的幼崽需要吃什么,而那位被詢問的絕滅大君則是一臉呆滯的看著自己追隨的星神。
什么幼崽要吃什么?
納努克大人什么時候搞出孩子了?
不是,納努克大人不是沒有下半身嗎?
蛙去,這樣還能搞出孩子來?
納努克大人可太牛了,我得向納努克大人學習!
誒,不知道能不能靠搞孩子毀滅一個文明。
“所以,小崽子,到底能吃什么?”納努克的聲音中滿是冷漠,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看著蟲母交到祂手里圓圓潤潤的崽子愈發的細弱,祂其實都快急死了,說是祂心急如焚都不為過,最近這種煩躁的程度已經嚴重影響了祂的毀滅欲望。
祂愁的都快不想毀滅文明了,但祂面前這個絕滅大君只是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說出來。
“納努克大人,毀滅的君主,請容我問您個問題,”絕滅大君侏羅搓著手,祂意識到自己半天沒有回話已經惹怒了納努克,“您之前都給少主大人吃了什么呢?”
“少主大人?”納努克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稱呼,既然祂被稱呼為毀滅的君主,那艾維利塔被稱為少主大人好像也很合理。
侏羅愣了一下:“納努克大人,呃,難道那位不是……?”
“很好,就這么叫,”納努克的關注點終于從稱呼上轉移回了自己手下絕滅大君的問題上,祂嘗試投喂艾維利塔的食物足有上萬種了,但艾維利塔一口都沒吃過,“喂了血食。”
“呃,什么血食?”侏羅還是覺得應該要仔細詢問一下才好給出答案,血食這個范圍太過廣闊了,死去的獸類,甚至是人類都可以被稱為血食。
不過,納努克大人的崽子以人類為食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人類這種東西在這片宇宙中多得是,不經意間就會突兀的冒出一個文明,要吃的話管夠。
“……”納努克陷入了回憶,祂屠戮了太多種族想給艾維利塔補充營養了,“會流血的,虛卒都覺得好吃。”
侏羅不知道該說什么,看納努克大人也完全不會做飯的樣子,那些血食,怕不都是生的吧?或者是剛從生物身體上撕扯下來的熱呼呼的那種吧?
不能吧?就算納努克大人是毀滅的君主,祂給自己崽子喂食也不應該這么毀滅啊,不行,還是再問問吧。
“那個,納努克大人,您給少主大人強制性喂過吃食嗎?”這句話侏羅問的小心翼翼,生怕愈發煩躁的納努克一個揮手他就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