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整天就會說不要臉的渾話,做那見不得人的事,春桃羞得小臉通紅。
這段日子她的心一直懸在嗓子眼,除了怕旁人撞破她和周志軍的貓膩,更怕自己要是有了咋辦。
猛然想起昨兒身上就該來了,可到現在還沒有來,她的心一下子被揪得死緊,胸口發悶,連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
周志軍感覺到她呼吸不對,一股火氣從丹田竄上來,直沖天靈蓋。
“咋了?想要了?”
王結實的呻吟聲一聲高過一聲,春桃又急又怕,趕緊推他,“煩人,快放開!”
她怕王結實把王曉紅吵醒,掙扎著要出來,周志軍只能壓下火氣松了手。
“俺去買頭疼粉!”說著拽開破門就沖出了灶房。
外面的雪下得正猛,鵝毛似的雪花漫天飄,到處都是茫茫的一片。
周志軍走后,春桃趕緊把灶臺上的雞骨頭扒進瓦盆,蓋嚴蓋子,又用夾襖裹得嚴嚴實實。
王結實的呻吟聲實在凄慘,還是把王曉紅給吵醒了。
她披上棉襖,揉著惺忪的睡眼往王結實屋里走,剛掀開門簾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煤油味。屋里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見。
“哥……”王曉紅一邊喊,一邊摸到了床頭破柜子上的洋火盒。
劃亮一根洋火,才看見煤油燈摔在地上,燈身都碎了,煤油淌得滿地都是。
她趕緊跑回自己屋,點亮煤油燈端了過來,昏黃的燈光照著王結實蠟黃的臉,跟火紙似的沒有一點血色。
“哥,疼得恁狠?”
王結實痛得直哼哼,從牙縫里斷斷續續擠出幾個字:“頭――疼――粉!”
那年代,頭疼粉是人們的“萬能止痛藥”,不管是頭疼腦熱還是渾身酸痛,喝一包總能頂一陣。
“俺嫂子呢?”王曉紅轉身準備去買,又回頭問了一句。
王結實咬著牙,牙齒磨得咯咯響:“去買……頭疼粉……了!咋還沒回?”
“俺去看看!”王曉紅說著就沖出里屋,拉開堂屋門后,一眼就看見灶房里亮著燈,心里就咯噔一下。
顧不得腳下的積雪漫過腳面,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灶房跑。
春桃聽見堂屋的開門聲,嚇得手忙腳亂,趕緊把裹著夾襖的瓦盆塞進了麥秸堆最里面。
剛藏好,王曉紅就推開了灶房門,“嫂子,頭疼粉買回來了?”
春桃的心跳瞬間跳到了嗓子眼,正不知該咋解釋,周志軍就邁著大步回來了。
他渾身裹著雪沫子,一股寒氣跟著他涌進灶房,灶臺上的煤油燈光被吹得搖搖晃晃。
春桃的小臉泛著不自然的紅暈,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
王曉紅看見周志軍也吃了一驚,“志軍叔,你咋沒睡?”
“哦,俺剛才起夜,看見你嫂子要去買頭疼粉。天這么黑還下雪,俺就替她跑了一趟!”
周志軍邊說邊從兜里掏出幾包頭疼粉遞給王曉紅,“快讓你哥喝了!”
王曉紅沒多想,接過頭疼粉倒了碗溫水就往堂屋去了。
人一走,春桃趕緊從麥秸堆里扒出瓦盆,拍掉上面的麥秸遞給他,“給!快走吧,別讓人看見了!”
周志軍沒接,伸出粗糙的大手捧住她的小臉,語氣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吃飽了就攆俺走?”
春桃怕他再亂來,趕緊說,“不是,俺是讓你回去睡,天快亮了!”
他奪過瓦盆放在鍋臺上,不由分說又把她緊緊摟進懷里,“沒有你俺睡不著,俺想天天抱著你睡!”
“你瘋了!快放開!”
“怕啥?俺不干別的,就抱抱!”
“曉紅一會兒過來就看見了,快松開俺!”
周志軍松開胳膊,又捧著她的臉,眼神熱辣辣地俯視著她,“明黑俺還給你燉雞湯,記著來灶房等俺……
還有,明早給母豬配種喊俺一聲,等過幾天,俺也得給你‘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