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霰子簌簌拍打窗紙,謝清華攥著紅珊瑚珠串的手背泛起青筋。
屏風后那道頎長剪影正慢條斯理系著玉帶鉤,玄色錦袍上銀線暗紋在燭火里明明滅滅,恍如當年他初見時被翻飛的衣袂。
"宋祈安,你當真是要娶柳鳶?"她聽見自己聲音里裹著冰碴。
暗啞的輕笑震碎一室寂靜。
屏風后的人影忽然劇烈搖晃,像是被疾風折斷的竹枝,卻始終不肯轉出那道薄絹屏障:"鳶兒雖做了些糊涂事兒,那也是因為對我愛的太深,倒是你——"
錦緞摩擦聲里傳來佩玉相擊的脆響,"三番五次為難她,當真以為我不知情?"
謝清華倒退半步,裙裾掃翻了案頭鎏金鶴擎燭臺。融蠟滴在青玉鎮紙上,凝成血淚般的紅珠。
恍惚間又見初遇,少年將軍一身墨色箭袖,她毫無防備的撲在他身上,燈影里他的耳尖比天邊煙火更紅。
"原是我蠢鈍。"她扯斷珠串,殷紅珊瑚噼里啪啦滾進滿地碎蠟。
“好,祝你們幸福,今后我絕不會再打擾!”謝清華轉身就走。
她腦海中閃過無數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從初遇到相識相熟,那些畫面無一不在打她的臉。
宋祈安不經意間的臉紅心動,以及對她各種溫柔呵護,最終目的卻只為了幫柳鳶出口惡氣?
若是這樣,那宋祈安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好演員。
出門時大雪紛紛,如同鵝毛一般落在了謝清華肩頭。
雪花打濕了女子眉眼,但女子眼神依舊倔強,她一身紅色斗篷傲立雪中,她抬頭看了眼陰暗的天色,心情也跟著變得暗淡,下沉
果然不管什么時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東西,幸好她一開始也沒將寶全部壓在宋祈安身上,只要四喜班子全部演出結束,那么琳瑯閣便會成為京都最火的店鋪,錢財會源源不斷的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