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看是這樣嗎？”

這是周鹽根據王秀英的描述，繪出的第四幅蝴蝶發夾的設計圖，人說事不過三，這次，應該很像了吧。

她信心滿滿地把手稿遞給王秀英瞧，期待著能得到好的反饋。

“嗯。”

王秀英接過一看，笑著點了點頭。

周鹽終于松了一口氣。

“畫得真漂亮。”王秀英莞爾說道。

周鹽一聽，這話不對，“還是不像嗎？”

王秀英蹙起了眉，“說不上來，感覺吧，這個太新了，我那個發夾很舊的。”

周鹽知道，她口中的新舊是指款式。

于是，周鹽又在網上檢索搜尋六七十年代流行的發卡。

“外婆，你看哪個比較像，多找幾個，我綜合它們的特點多設計幾個出來。”

王秀英忍不住笑著打趣：“你都快成發夾設計師了，我看你畫的這四個都很漂亮。”

“可惜都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蝴蝶發夾。”周鹽噘起了嘴。

“記憶”

聽到這兩個字，王秀英眉頭緊皺。

她感覺這幾天腦子里再次出現了一個橡皮擦，在胡亂擦拭她的記憶，但又是個不太好使的橡皮擦，擦不干凈，只把畫面弄得一團臟。

混亂，是她最直接的感觸。

這種混亂不單單是針對過去的記憶，就連即時的記憶也被影響著，比如她走進臥室前正準備切西瓜，轉個身的功夫，就把這事兒給忘了，瞥見周鹽桌上的削筆刀，這才想起。

除了過去的模糊，當下的健忘外，她還覺得時間流逝得很快，愣神的功夫，就已過去了幾分鐘，甚至十幾分鐘。

她知道，自己的老年癡呆癥狀，加重了！

“鹽”

“外婆，我們明天去老鹽廠逛逛吧。”

她剛想把自己的擔憂告訴周鹽，就見她忽地抬頭，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這陽光般的笑容陡然一掃她此刻的陰霾，隨即展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