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英笑了笑,而后看向項天,“天天的老家在北方哪個城市啊?”
項天連忙吞下嘴里的食物,說道:“營口。外婆知道營口這個城市嗎?”-->>
王秀英莞爾點頭,“知道,鲅魚嘛。”
“哎呀!外婆真厲害。”
項天向她舉起了兩個大拇指,連忙給她夾了一塊雞腳筋,“吃哪兒補哪兒,吃了雞腳筋,出門不迷路。”
“好好好!”
王秀英笑著點點頭,吃了那塊滿含愛意和暖意的雞腳筋后,又問項天:“營口那么遠,你的父輩怎么想到去重慶發展?”
項天說:“還要往上數,是我爺爺那輩。”
“聽我爺爺說,在90年代以前,東北的工業發展嘎嘎厲害,什么鞍鋼、大連造船廠、哈電這些國企,養富了一大幫東北人。”
“但‘下崗潮’一來,鐵飯碗立馬不值錢,我們家人口多,光吃老本吃不了幾年,我爺爺他們幾兄弟一商量,干脆去別的城市闖蕩闖蕩。”
“那會兒正好重慶掛牌直轄市,機會肯定比營口多,他們就舉家去了重慶,最后進了長安汽車廠,本來我們全家都是搞汽車的。”
王秀英了然,“你們老家那邊還有人嗎?”
項天歪著頭想了想,“有吧,但都不是近親,基本不來往,我們也不是每年都回去,兩三年一回吧,回去給祖先上個墳,告訴他們項家沒絕后,讓他們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噗!”
聽到最后一句,周鹽忍俊不禁,還不忘嗔了項天一眼。
“你也吃塊雞腳筋。”她跟著給他夾了塊雞腳筋。
“拿腳堵我嘴啊?”項天故作委屈。
王秀英啞然失笑,然后有感而發:“還有個根,知道自己打哪兒來,挺好挺好”
周鹽眸光一閃,給她舀了一碗湯,“外婆,你覺得這家的自貢菜正宗嗎?”
“正宗,下料很舍得,口味重,我們自貢菜就得口味重。”王秀英頷首。
話題隨即被轉到自貢菜、重慶菜、成都菜的區別上,三個人各抒己見,吃得更歡
“鹽鹽,我今天表現得還不錯吧?”
等到王秀英進屋休息后,項天就迫不及待拉著周鹽也進了屋。
周鹽靠在門上,摟住他的脖子,揚起了下巴,“要我怎么獎勵你?”
“賞一個鴛鴦浴唄!”
項天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啄,就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朝屋內的小衛生間走去,“我順便幫你按摩按摩,我知道最近你累得很。”
周鹽沒有忸怩,歪頭靠在他的頸窩上,慵懶地閉上了眼。
不多時,浴室里便傳來了水聲,兩個交纏的人影在花灑下似漆如膠,喘息和呻吟交織起伏,在狹小的空間里繾綣旖旎
兩個小時后,二人終于躺下,周鹽已是累得抬不起眼皮,但項天仍舊精神奕奕,側摟著她,不停啃噬她潔白光滑的脖子。
周鹽沒給回應,任由他撥云撩雨。
“鹽鹽?”
少頃,項天忽然停下動作,遲疑開口:“我今天…找到外婆的時候,她好像…一開始沒認出我。”
周鹽一怔,睜開了眼。
項天沒有察覺到她的細微反應,自顧自繼續說道:“我之前不懂什么阿爾茨海默病,只知道老年癡呆,以為人老了就會犯糊涂,我奶奶就是,她癱瘓在床的那一年,幾乎忘記了我們所有人,只記得家里養的那只狗歡歡。”
“不過不是一下就忘記的,慢慢地…一點一點地”
“她應該也是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病,只是我們全家都不清楚這種病。”
“我是想說”
他驀地變得吞吐起來,“外婆…外婆可能不會像我奶奶的情況那么糟,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她也許會…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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