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越的目光落在杜鶯歌肩頭那劇烈蠕動的毒痕上,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瞬間成型!
“卉兒!”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用金針!刺她毒痕周圍,璇璣、華蓋、紫宮、玉堂、膻中五穴!用‘泄’字訣!將毒火引向肩井!”
“什么?!”梁卉失聲驚呼,臉色瞬間慘白,“天越哥!不行!蝕骨幽蘭毒火焚心,稍有不慎就會徹底引爆,瞬間焚盡心脈!而且毒火一旦被引動,失控暴走…”
“聽我的!”黃天越打斷她,眼神銳利如刀,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強大自信,“引毒火出來!我有辦法!”
他的自信感染了梁卉。看著黃天越那雙深邃沉靜、仿佛能包容星辰大海的眼眸,梁卉猛地一咬牙!死馬當活馬醫!她迅速取出金針,雙手因緊張而微微顫抖,但下針卻精準無比!五根金針帶著玄陰血蘭花瓣的汁液,閃電般刺入杜鶯歌胸前五處大穴!針尾輕顫,用的正是藥王谷秘傳、極其兇險的“泄”字訣!
噗——!
昏迷中的杜鶯歌身體猛地一弓,一大口黑紫色的毒血狂噴而出!這口血如同沸騰的巖漿,落在地上竟將巖石腐蝕出滋滋白煙!她肩頭那紫紅色的毒痕如同被澆上了滾油,瞬間爆發出刺目的血光!暗紅的火苗轟然騰起!一股灼熱到扭曲空氣的恐怖氣息混合著令人作嘔的腥甜腐臭,轟然爆發!被強行引導的蝕骨幽蘭毒火,如同決堤的洪流,瘋狂地向著肩井穴的方向沖擊而去!杜鶯歌的整條左臂瞬間變得通紅滾燙,皮膚下仿佛有巖漿在流動,隨時可能爆裂開來!
“就是現在!”黃天越眼中精光爆射!
他猛地伸出左手,掌心向下,五指張開,直接按在了杜鶯歌肩頭那如同火山口般鼓脹、燃燒著暗紅火苗的毒痕中心!
滋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在了冰面上!一股濃郁到極致的白煙猛地騰起!
“呃啊——!!!”杜鶯歌發出一聲凄厲到變形的慘嚎,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黃天越的手掌穩穩按在毒痕之上!精純浩瀚、蘊含著破滅與新生雙重意境的涅元真力,如同決堤的星河,毫無保留地、霸道無比地順著掌心,狠狠灌入那狂暴的毒火根源之中!
這不是溫和的引導,而是最直接、最粗暴的凈化與重塑!
破藏真意·涅元——焚滅!新生!
嗤嗤嗤——!!!
霸道無匹的涅元真力沖入杜鶯歌的經脈,如同最熾熱的熔巖撞上最陰毒的寒流!蝕骨幽蘭那焚心蝕骨的毒火之力,在接觸到這股蘊含著破滅真意的力量時,如同殘雪遇到驕陽,被瘋狂地焚燒、瓦解、凈化!毒火中蘊含的毀滅性力量,被涅元真力中破滅的一面強行碾碎!同時,涅元真力中那深沉磅礴的生機之力,如同最堅韌的根須,緊隨其后,瘋狂地涌入被毒火肆虐后如同焦土的經脈和骨髓之中,強行修復、滋養、重塑!
冰與火的慘烈交鋒,在杜鶯歌的體內再次爆發!但這一次,攻守之勢逆轉!黃天越以自身為橋梁,以涅元真力為鋒刃,強行在杜鶯歌體內開辟戰場,將蝕骨幽蘭的毒火之力,一寸寸地逼退、凈化、轉化為滋養她自身的生機!
杜鶯歌的身體如同被投入了熔爐,劇烈地顫抖著,汗水瞬間浸透了她的衣衫。皮膚時而變得赤紅滾燙,時而轉為青白冰冷。肩頭那妖異的毒痕在涅元真力的沖擊下瘋狂地蠕動、扭曲、變淡!邊緣燃燒的暗紅火苗迅速黯淡、熄滅!
“這…這怎么可能?!”洞口處,強撐著意識觀看著這一幕的歐陽曉曉,媚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蝕骨幽蘭的霸道!那是深入骨髓、糾纏神魂的劇毒!除非以完整的玄陰血蘭花蕊配合冰魄玉髓調和,否則根本無法根除!強行以真氣逼毒,只會加速毒發,讓中毒者死得更快!可眼前…黃天越那霸道而奇異的真氣,竟真的在強行凈化、轉化那蝕骨劇毒?!
她死死攥著手中那片血蘭花瓣,感受著體內同樣蠢蠢欲動的蝕骨幽蘭毒力,再看看杜鶯歌肩頭那迅速變淡、平復的毒痕,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
或許…他也能…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劇震!
就在這時!
黃天越猛地收回了按在杜鶯歌肩頭的手掌!
杜鶯歌身體一軟,癱倒在干草鋪上,不再抽搐。她肩頭那猙獰的紫紅色毒痕,此刻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如同陳舊傷疤般的暗紅色印記。皮膚恢復了正常的白皙,雖然依舊滾燙,但那致命的灼熱狂暴感已徹底消失!氣息雖然微弱,卻異常平穩悠長,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疲憊與安寧。她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仿佛陷入了一場深沉而安穩的睡眠。
“毒…毒根拔除了?!”梁卉難以置信地搭上杜鶯歌的腕脈,只覺得脈象雖然虛弱,卻再無之前的混亂駁雜,蝕骨幽蘭那如附骨之疽的陰毒氣息,竟真的消失無蹤!只有一絲微弱的血蘭藥力在滋養著受損的根基。她猛地抬頭看向黃天越,眼中充滿了狂喜和無法喻的崇拜!
黃天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額頭也滲出細密的汗珠。強行凈化蝕骨幽蘭劇毒,對他新生的涅元真力也是巨大的消耗。但他眼神依舊明亮銳利,氣息淵深如海。
洞內一片寂靜。只有杜鶯歌和上官燕舞平穩的呼吸聲,以及梁卉壓抑的喜極而泣的抽噎。
這寂靜被一聲壓抑著巨大痛苦和渴望的喘息打破。
歐陽曉曉扶著石壁,艱難地向前挪動了一步。她灰敗的臉上,紫黑色的毒紋瘋狂地扭曲著,蝕骨幽蘭爆發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沖擊著她最后的防線。她死死盯著黃天越,那雙染著毒紋的媚眼中,沒有了算計,沒有了疏離,只剩下一種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最原始的求生渴望,以及一絲…近乎卑微的乞求。
她顫抖著,緩緩抬起那只緊攥著血蘭花瓣、掌心被割破、鮮血淋漓的手。
“救…救我…”她的聲音沙啞破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的血沫,帶著刻骨的痛苦和最后的絕望掙扎,“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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