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的四壁和穹頂之上,并非光禿禿的巖石,而是生長著無數奇異的植物!有通體赤紅、葉片如同火焰般跳動的蕨類;有晶瑩剔透、如同紅寶石雕琢而成的藤蔓;有扎根于滾燙巖壁、盛開著碗口大小、散發著溫潤白光的奇異花朵…一片在極熱中孕育出的、充滿了蓬勃生機的奇異世界!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在這片生機盎然的地火世界中央,在那條緩緩流淌的地火靈髓之河畔,赫然矗立著一片巨大的、風格極其古老的建筑廢墟!
殘破卻依舊高大的石柱,斷裂的巨神雕像,坍塌的宮殿基座…所有的建筑都呈現出一種深沉厚重的暗金色澤,仿佛是由凝固的太陽真金鑄造而成!上面銘刻著無數繁復玄奧、充滿了古老洪荒氣息的符文和圖騰,圖案多與火焰、星辰、以及某種形態威嚴的巨鳥有關。一股蒼茫、浩瀚、仿佛穿越了無盡歲月的厚重氣息,從這片廢墟中彌漫開來。-->>
“這是…什么遺跡?”梁卉抱著柳青,看著眼前這片在灼熱地心深處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古老建筑,眼中充滿了震撼。
“好濃郁的陽和之氣…鶯歌姐有救了!”上官燕舞感受著空氣中精純溫和的暖流,驚喜地看向背上的杜鶯歌。只見杜鶯歌枯槁手臂上的冰藍晶膜在濃郁的地火元氣滋養下,散發出溫潤的光澤,那些暗金色的紋路也似乎變得更加清晰流暢,一股微弱卻堅韌的生機正從她體內緩緩復蘇。
黃天越在梁卉的攙扶下,強撐著站直身體。他紫金色的目光掃過這片生機勃勃的地火世界,最終落在那片古老恢弘的暗金廢墟之上。心口那枚沉寂的紫金烙印,在感應到這片廢墟散發出的蒼茫氣息時,竟極其微弱地、呼應般地跳動了一下!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難以喻的熟悉感與悸動悄然升起。
“此地元氣精純,對療傷驅毒大有裨益。”黃天越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多了一絲沉穩,“先找地方落腳,處理傷勢,提防追兵。”
三人迅速行動。在距離地火靈髓之河稍遠、溫度適宜的一處巨大殘破石柱形成的天然凹槽內,暫時安頓下來。這里視野開闊,背靠堅固石柱,易守難攻。
梁卉立刻忙碌起來。她先將依舊昏迷但氣息平穩了許多的杜鶯歌小心放下,仔細檢查她手臂上的紋路和身體狀況。“奇跡…鶯歌姐體內的寒邪在快速消散!這地火元氣和靈髓氣息,對她這新生的冰火平衡之體簡直是絕佳的溫床!假以時日,不僅傷勢能愈,恐怕修為還會因禍得福!”她語氣中充滿了激動。隨即,她又迅速查看柳青,小家伙在精純陽和之氣包裹下,睡得異常香甜,眉心紫痕安穩,小臉紅撲撲的。
接著,她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救治黃天越身上。藥王谷的解毒靈丹、溫養經脈的秘藥如同不要錢般使用。她小心翼翼地處理著黃天越身上被七彩毒霧腐蝕的傷口,用金針引導他體內殘存的涅盤之力對抗那陰險歹毒的劇毒。黃天越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全力運轉心法,配合梁卉的治療,引導著周圍濃郁精純的地火元氣沖刷經脈,壓制毒素,修復破損的臟腑和幾乎枯竭的涅盤本源。他身上的青紫色毒斑在精純陽和之氣的沖刷下,正極其緩慢地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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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燕舞則持劍守在凹槽入口,警惕地掃視著洞窟入口方向和四周。翠綠軟劍橫于身前,劍鋒在暗金色的環境中流轉著幽冷的碧芒。她的內傷也在精純元氣的滋養下快速恢復。
時間在緊張而專注的療傷中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數個時辰。
盤膝療傷的黃天越身上,最后一塊明顯的青紫色毒斑終于徹底褪去,化為一片健康的古銅色。他緩緩睜開雙眼,紫金色的瞳孔深處雖然依舊帶著疲憊,卻重新煥發出銳利如電的神采。心口那枚烙印的光芒雖然依舊微弱,但旋轉已趨于穩定,如同枯竭的泉眼重新滲出了涓涓細流。
“黃大哥!你感覺怎么樣?”上官燕舞第一時間察覺,關切地問道。
“毒已拔除大半,余毒被壓制,已無大礙。本源受損,需要時間恢復。”黃天越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體內雖然依舊隱隱作痛,力量也遠未恢復巔峰,但那股虛弱感已去了大半。涅盤之體的強悍恢復力,在這得天獨厚的地火環境中展露無遺。
他目光掃過依舊沉睡的杜鶯歌和柳青,最后落在那片沉寂的暗金色廢墟之上。
“此地元氣精純,乃療傷寶地,但絕非久留之所。歐陽曉曉絕不會善罷甘休,冰語圣殿也遲早會找到這里。”黃天越沉聲道,“這片廢墟…年代久遠,氣息蒼茫,或許隱藏著離開此地,或者…關于冰語圣殿和‘鑰匙’的線索。”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片廢墟絕不簡單。那暗金色的建筑風格,那些火焰星辰的圖騰,都隱隱指向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源頭。
“我和燕舞去廢墟探查。梁姑娘,你留在此地,照看鶯歌和柳青。”黃天越做出決定。
梁卉點頭:“放心,此地陽和之氣濃郁,鶯歌姐恢復很快,柳青也無恙。你們小心。”
黃天越與上官燕舞對視一眼,兩人身形一動,如同兩道輕煙,掠出凹槽,朝著那片沐浴在暗金與赤紅光暈中的古老廢墟潛行而去。
越靠近廢墟,那股蒼茫厚重的氣息便越加清晰。巨大的石柱斷裂傾頹,上面布滿了風霜侵蝕的痕跡,卻依舊能感受到昔日的宏偉。坍塌的宮殿基座上,殘留著巨大神鳥的爪痕圖騰,那神鳥形態威嚴,展翅欲飛,仿佛要焚盡九天。
兩人小心翼翼地在廢墟中穿行,警惕著可能存在的機關陷阱。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地火靈髓之河緩緩流淌的低沉轟鳴,以及遠處那些奇異火屬性植物在熱浪中搖曳的沙沙聲。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黃天越腳步猛地一頓!
前方,是一片相對開闊的廣場。廣場中央,并非預想中的祭壇或神像,而是矗立著一塊高達三丈、通體暗金、表面光滑如鏡的巨大石碑!
石碑之上,并非文字,而是一幅幅用極其古老、充滿神韻的線條勾勒出的巨大壁畫!
壁畫的內容,瞬間攫住了黃天越和上官燕舞的目光!
第一幅:浩瀚的冰原之上,無數身形扭曲、如同冰晶凝聚的怪物(形態竟與冰髓精魄有幾分相似)肆虐大地,冰封萬物,帶來無盡的死寂。天空是永恒的鉛灰色風雪。
第二幅:一群身披簡陋獸皮、身形卻異常高大健碩的人類先民,跪伏在一座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火山口前,神情虔誠而絕望。火山口噴涌出的并非巖漿,而是凝練如實質的金色光流(地火靈髓)!光流之中,隱隱有一只巨大的、由火焰構成的神鳥虛影在翱翔!
第三幅:火山口旁,那些高大的人類先民中的佼佼者,正在接受金色光流的洗禮!他們赤裸上身,金色的紋路如同活物般在他們皮膚上蔓延、烙印!他們的眼神變得銳利如鷹,周身散發出熾熱而強大的氣息!他們手中,開始凝聚出火焰的長矛與巨盾!
第四幅:畫面分為上下兩部分。上半部分:烙印了金色紋路的戰士,如同燎原之火,沖入冰原,與那些冰晶怪物展開慘烈廝殺!火焰與寒冰碰撞,大地崩裂!下半部分:在戰場的核心,一座由冰晶和黑色玄冰構筑的、形態猙獰的祭壇(赫然與他們在冰原上遭遇的那座祭壇有七八分相似!)正在形成!祭壇中央,一點暗金色的光芒如同心臟般跳動!
第五幅:畫面變得模糊而混亂。烙印了金色紋路的戰士似乎取得了勝利,冰晶怪物被驅逐或消滅。但祭壇并未消失,反而變得更加龐大、邪惡!祭壇周圍,出現了新的身影——他們身披墨藍色的冰甲,臉上覆蓋著毫無表情的面具(冰語圣衛!)!而先前那些英勇的戰士,他們的身影卻變得模糊、稀少…仿佛在歷史的長河中逐漸消逝、被遺忘…
第六幅(也是最后一幅,占據了石碑近半的面積):畫面極其抽象。背景是無盡的混沌與扭曲的星空。一座巨大無比、非金非石、銘刻著無數晦澀符文的古老門扉(形態竟與那崩潰的“歸墟之門”輪廓有幾分神似!)懸浮于混沌之中。門扉緊閉,但門縫之中,卻透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光芒——一半是凍結靈魂的幽藍死寂,一半是焚盡萬物的赤金毀滅!門扉周圍,散落著幾個極其微小的光點,形態各異,其中一個,赫然是一點暗金色的光芒(鑰匙?),另一個,則是一點微弱的、近乎透明的紫色光暈(柳青的紫痕?)…
當黃天越的目光觸及最后一幅壁畫上那點暗金色光芒的瞬間,他背上,昏迷的杜鶯歌那條布滿冰藍晶膜與暗金紋路的手臂,毫無征兆地、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混合著混亂與渴望的悸動感,順著冥冥中的聯系,傳遞到了黃天越的感知之中!
“這壁畫…”上官燕舞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帶著震撼與寒意,“是在講述…冰語者的起源?還有那‘鑰匙’和‘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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