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不懂她的顧慮，千歲出門的那幾天，他把城鎮所有的古籍都翻遍了，從《惡魔果實圖鑒》到《種族變異考》，指尖翻得起了毛邊，也沒找到半點關于“惡魔果實能力影響胎兒形態”的記載。

書里說幻影貓果實只會賦予能力者變身能力，從沒聽說過會改變后代的種族特征。

“羅那小子…或許真能有點辦法。”馬爾科忽然開口，指尖在水面劃出圈圈。

“我擅長的是治愈，卻改不了基因里的東西。但他不一樣，那家伙的手術果實，連人格都能移植yoi。”

千歲的眼睛亮了亮，貓耳倏地豎起來。

“你是說…”

“只是說有可能，”馬爾科捏了捏她的耳垂，免得她抱太大期望，“那小子心思深，未必會真心幫我們。但至少…值得試試yoi。”

他想起羅那雙灰褐色的眼睛，總覺得那里面藏著和他們一樣的執念。

為了某件事，哪怕賭上一切也愿意。

浴室的水漸漸涼了，馬爾科抱起千歲往房間走，她的手臂緊緊圈著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的肩頭。

路過育嬰室時，兩人都放輕了腳步，門縫里能看見艾斯趴在小床邊，一只大手輕輕搭在兩個小家伙身上，睡得正香。

“你看他yoi。”馬爾科低笑出聲，聲音里帶著點無奈的寵溺。

千歲也忍不住笑了，伸手幫艾斯掖了掖被角，指尖劃過他睡得發紅的臉頰。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這安穩的睡顏，是她曾經在馬林梵多拼了命也要守護的東西。

回到房間，馬爾科把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轉身去拿干凈的毛巾。

千歲蜷在床上，看著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覺得心里那點沉甸甸的焦慮，好像輕了不少。

或許真的像馬爾科說的那樣，或許羅真的能帶來希望。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曾孕育過兩個小生命，也曾為了保住艾斯而撕裂出血。

不管未來有多難，只要身邊有這些人在，只要能聽見他們清清楚楚喊一聲“媽媽”，再苦再累，都值了。

馬爾科擦著頭發走過來時，看見千歲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天花板，貓尾在床單上輕輕掃動，像在盤算著什么。

他躺到她身邊，把她攬進懷里，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發頂：“在想什么yoi？”

“在想…等孩子們好了，就帶他們環游世界喵。”

千歲往他懷里蹭了蹭，聲音里帶著笑意。

馬爾科低低地笑起來，胸腔的震動讓千歲覺得安心。

窗外的海浪聲輕輕拍打著礁石，像首溫柔的搖籃曲，將所有的擔憂和不安，都輕輕搖進了沉沉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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