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我以為…我以為只是一時的！誰知道會搞出孩子！”

萬歲看著她眼底的慌亂，心里的火氣慢慢散了，只剩下心疼。

他松開手，后退了一步，語氣放軟了些。

“身體是你自己的，孩子的去與留隨你。”他頓了頓，喉結動了動，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懇求，“但是…我更期望你能將他生下來。我會好好照顧你們，不會讓你受委屈。”

話說完，他沒再看羅的反應，轉身就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就撞見站在那里的艾斯，萬歲像是終于找到了宣泄口，重重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肩膀都垮了下來。

“艾斯…我現在該怎么辦喵？”

屋里的羅看著萬歲的背影，手里的枕頭“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她蹲下身，雙手抱著膝蓋，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不是討厭孩子，只是沒辦法接受自己以女性的身份生孩子，更沒辦法接受自己變成現在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貝波看著屋里的船長，又看了看門口愁眉苦臉的兩人，悄悄拉了拉艾斯的衣角。

“艾斯…船長其實很在意孩子的，她昨天還偷偷問我，懷孕了要吃什么才好呢…”

艾斯看了眼屋里的羅，又拍了拍萬歲的肩膀，語氣無奈卻帶著點安撫。

“別著急，給她點時間。羅那脾氣，嘴上硬，心里軟，慢慢勸總能想通的。”

他心里卻在琢磨，得趕緊給龍打個電話，這事兒，怕是還得革命軍基地那邊多準備準備了。

月光透過舷窗灑在床板上，拉出兩道輾轉反側的影子。

萬歲翻了個身，床板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旁邊的艾斯終于忍不住睜開眼，借著月光看著身邊人頂著雞窩頭、黑眼圈重得像熊貓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再翻下去，這床板都要被你翻散架了。”

艾斯坐起身，伸手一把將萬歲拉了起來，語氣里滿是哭笑不得。

“既然放心不下羅，就趕緊過去看看，在床上熬著有什么用？”

萬歲揉了揉眼睛，聲音還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

“我、我就是怕過去又惹她生氣…她今天說要打掉孩子的時候，眼神可兇了。”

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忽然抬頭看向艾斯，眼底滿是疑惑。

“艾斯，我當年懷孕的時候，你們也是這么緊張的喵？”

艾斯愣了愣，隨即想起當年的事，眼神軟了下來。

他伸手揉了揉萬歲的發頂，指尖蹭著他柔軟的頭發。

“當然緊張。當我知道你懷了孩子的時候，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可轉頭想到自己還在海軍總部等著行刑，又怕得不行。

怕我連累你們娘仨，怕我連孩子出生都看不到。”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些。

“好在你平安生下了兩個小家伙，可羅的情況跟我們不一樣。

你當年懷孩子的時候，身體還能在男女之間轉換，三個月就生了。

但羅現在是徹底的女性身體，誰也不知道她要懷多久，生產的時候會不會有危險。”

萬歲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聽著艾斯的話，他心里的愧疚和擔憂更甚。

當初要是他能克制點，就不會讓羅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別想太多。”艾斯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下巴，語氣里滿是鼓勵，“現在最重要的是陪在羅身邊，讓她知道你會一直支持她。不管她做什么決定，你都在，這就夠了。”

萬歲抬起頭，看著艾斯眼底的溫柔，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沖動。

他想吻上去，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可手剛抬到一半，又想起自己現在是男性的模樣，又默默縮了回去，臉頰卻忍不住紅了。

艾斯看著他這副欲又止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他伸手捧住萬歲的臉，不顧萬歲的愣神，直接吻了上去。

月光下，兩人的呼吸漸漸交纏，之前的焦慮和不安仿佛都被這溫柔的吻撫平了些。

“怕什么？”艾斯松開他，指尖輕輕蹭過他泛紅的唇角，語氣認真又帶著點戲謔，“我愛的是你，跟性別有什么關系？你要是想，現在變成什么樣我都樂意。”

萬歲的臉“唰”地一下紅透，心里的那點顧慮瞬間煙消云散。

他猛地伸手按住艾斯的肩膀，將人壓倒在床上，俯身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兩人都有些呼吸不穩，他才戀戀不舍地松開，鼻尖蹭了蹭艾斯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