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了解這丫頭了，那雙綠眼睛里藏著的慌亂和閃躲，騙不過他。

“千歲，抬起頭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千歲咬著唇，慢慢抬起頭。

當視線撞上香克斯那雙深邃的眼睛時，所有的強撐突然就塌了。

那些獨自出海的恐懼、面對陌生海域的慌張、得知未來時的絕望，像決堤的洪水，瞬間將她淹沒。

“香克斯…嗚…香克斯，我好害怕喵…”

她飛撲進香克斯懷里，死死抱住他的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他的胸口，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哭聲壓抑又急促，像只受了重傷的小獸，連呼吸都帶著顫抖。

“我怕艾斯真的會出事…怕路飛會像夢里那樣…

我一個人在海上不知道該往哪走，也不知道該去找誰幫忙...

他們...他們都在欺負我...”

香克斯的右臂緊緊回抱住她，掌心按在她顫抖的后背，一下下輕輕拍著。

他能感覺到懷里的人有多害怕，那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每一聲嗚咽都像針，扎得他心口發疼。

一股無名火在心底熊熊燃起，燒得他指尖發麻。他護在羽翼下的珍寶，竟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獨自承受了這么多恐懼。

門口傳來輕輕的響動，是貝克曼把餐盤放在了地上，腳步聲很快遠去，還隱約聽見他招呼其他人走遠些的聲音。

休息室里只剩下千歲壓抑的哭聲，和香克斯低沉的安撫。

“乖，不怕了。”他低頭，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

“以后有我在，沒人能再讓你受委屈。”

“嗚…”千歲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聞著那熟悉的朗姆酒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

在風車村時，她受了委屈也是這樣撲進他懷里哭，那時候他會變戲法似的掏出糖果，會用胡茬蹭她的臉，會說“有香克斯在，什么都不用怕”。

原來這么多年過去，這懷抱還是一樣讓人安心。

香克斯抱著她，任由她的眼淚浸濕自己的衣襟。他看著窗外翻涌的海浪，眼底的溫柔漸漸被冷意取代。

不管是夢里的危險，還是現實里的艱難，只要有他在，就絕不會讓那些可怕的事情發生。

他的小丫頭，他要重新護好。至于那些欺負她的混蛋們...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知過了多久，千歲的哭聲漸漸小了，只剩下抽噎。

香克斯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來，抽出帕子幫她擦臉，指腹蹭過她哭紅的眼角。

“餓了吧？貝克曼備了吃的。”

千歲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眼睛腫得像兔子。

香克斯失笑，捏了捏她的臉頰。

“哭成小花貓了。”他起身去門口拿餐盤，端回來時，盤子里放著切好的水果和一杯冒著泡的果汁，“先墊墊肚子。”

千歲捧著果汁，小口小口地喝著。甜絲絲的味道滑過喉嚨，心里的酸澀似乎淡了些。

香克斯坐在她對面，看著她乖乖吃東西的樣子，突然開口。

“來我的船上吧，艾斯那小子護不住你。”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