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還在燃燒,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的,空氣中彌漫著海風的咸味,還有一種叫做“伙伴”的味道。
千歲把臉埋在艾斯溫熱的頸窩,沒立刻回答他和索隆的問題。
冷風卷著沙礫掠過營地,路飛他們識趣地散開了。
千歲綠瑩瑩的眼瞳在暮色里轉了轉,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掃過艾斯的鎖骨,這男人還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朝著鬼門關邁進。
黑胡子那家伙的野心像野草似的瘋長,艾斯這急性子肯定忍不住去找他算賬。
一想到馬林梵多那片染血的廣場,想到艾斯被赤犬貫穿胸膛時的眼神,千歲的心就像被無數根細針密密匝匝地扎著,疼得她呼吸都發緊。
不行,絕不能讓那一幕再發生!
“等真到了要分開的時候再說吧。”她悶悶地開口,聲音裹著濃重的疲憊,“這段日子,讓我好好想想。”
話音剛落,眼皮就開始打架。或許是艾斯身上的煙火氣太讓人安心,或許是緊繃了太久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她往他懷里縮了縮,像只找到暖窩的小貓,沒多久就發出了淺淺的呼吸聲。
艾斯低頭看著懷中人恬靜的睡顏,喉結輕輕滾動。
他就這么抱著她在露天營地坐了整夜。
月光把沙漠照得像鋪了層碎銀,可艾斯半點睡意都沒有,手指反復摩挲著千歲后頸柔軟的發。
這丫頭從天龍人那兒逃出來后,就總愛這樣縮成一團睡覺,像只受了驚的小獸。
他想起小時候在風車村,她總愛跟在自己和路飛身后,扎著兩個羊角辮,手里攥著塊快融化的麥芽糖。
有次山賊來鬧事,她嚇得躲在樹后,卻還是攥著塊石頭,嚷嚷著要保護他們。
那時候的千歲,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可現在,那雙綠眼睛里總蒙著層化不開的霧。
天快亮時,不遠處的沙丘后面傳來揮刀的聲響。艾斯抬眼望去,索隆正對著沙丘,三刀流的寒光在晨霧里劈開一道道殘影,卻總帶著股說不出的煩躁。
“睡不著?”艾斯揚聲問。
索隆收刀回鞘,轉過身時,眼睛在晨光里瞇了瞇:“你不也一樣。”
營地里靜了靜,只有千歲均勻的呼吸聲在空氣里浮動。
“抱歉了,索隆。”艾斯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像礁石摩擦,“千歲她,我沒辦法交給任何人,就算是路飛也不行。”
他低頭蹭了蹭懷中人的發頂,動作溫柔得不像話:“她受過太多苦了,我得守著她。”
索隆沉默了會兒,突然嗤笑一聲,收刀往營地走來。
“換做是我,也會這么做。”他摸了摸刀柄上的防滑紋,指腹有些發燙,“你比我合適。”
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被海水泡過的棉花,沉甸甸地墜著。
才認識三天而已,索隆連千歲喜歡吃甜還是吃辣都不知道,憑什么跟艾斯爭?那家伙可是陪著千歲從泥里水里一起滾過來的,光是那份青梅竹馬的情誼,就夠他望塵莫及。
更何況,艾斯身后還有白胡子海賊團那座大山。有那樣的勢力護著,千歲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膽,不用再像只驚弓之鳥似的防備著一切。
這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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