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咱們的交情,別的事我都能答應你。
這事。”
于東眉頭皺起。
陳常山道,“于局,我知道這事讓你很為難,我本不該向你張口。
可。”
于東接過話,“可再上一步就那么重要嗎?有多人在底下摸爬滾打干了一輩子,有的人甚至把命都搭上了,最終也是個普通干警。
三十多歲就當上了所長,已經很幸運了,干嘛非要盯著再上一步。”
咚!
于東拿起茶杯又重重放下,“我只能說你那個同學功利心太強了。
看淡一點不好嗎?”
陳常山輕嗯聲,“于局,我不否認你的說法,我的同學功利心是強了點,其實我的功利心也不低。”
于東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也看著他,“我說得是實話。人們常說缺什么才想什么,我和我的同學都是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小人物,我們起步時都沒有背景,沒有庇護,功利兩字對我們來說就是奢侈品,遙不可及,只是聽過,沒看過,更沒有觸摸過。
等費勁千辛萬苦,終于有一天觸摸到功利的邊緣,切實感覺到了它的好,即使只是邊緣,也能讓我們原本的生活發生很大改變。
我們自然想更上一步。”
于東一笑,“常山,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聽你這么說自己,那我也不客氣說一句,你這種心理叫窮人乍富,你還是要學會不在乎。
常山,我這么說是為你好,你別生氣。”
陳常山也笑笑,“于局,我不生氣,我認為你說得有道理。
可你真做到不在乎了嗎?”
于東腰桿一挺,“我當然做到了,否則我當初也不會放棄秦州來田海。”
陳常山搖搖頭,“不對。”
“不對?”于東愣愣,“那你給我個解釋。”
“聽實話嗎?”陳常山問。
于東道,“當然!”
陳常山應聲好,“于局,你不是不在乎,你是得到的太容易了。
你生下來就在羅馬。
你的就是許多人的終點,甚至很多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羅馬。
你雖然當初是為感情來了田海,但是你手里永遠有一張回秦州的車票,什么時候想回都能回。
但其他人沒有,其他人來田海就一張單程票,還沒有保底。
而于局即使你不再回秦州,在田海也依然能享受到父輩的庇護。
有了這些資源,于局你完全可以做到不在乎。
你姓于,享有父輩的庇護也無可厚非。
可你不能因此就輕視別人的在乎。
其實在乎與不在乎之間只差兩個字,家庭。
如果金濤或者我生在于局這樣的家庭,我們也可以做到不在乎。”
話音一落。
包間里瞬間安靜,靜了良久,于東拿起茶杯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咚,又將杯重重放下,“常山,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今天看來為了同學,你是要揭我的底兒。
非讓我下不了臺。”
陳常山道,“于局,我只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于東又聲哼笑,“我是來喝茶會友的,不是來聽別人揭我的底兒。
你的話我不愛聽,這也是實話實說。”
于東的目光凌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