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不否認,如果讓你在一個板凳上坐了多年,頭發都快寫禿了,你也會越熬越難受。”
李遠達長嘆聲。
陳常山點點頭,“我剛參加工作時也是寫材料,雖然我就寫了一年,但李秘書所說的難熬,我能體會到。”
李遠達又苦笑聲,“陳縣長只寫了一年,可我是多少個一年。
這頭發就是證明。”
李遠達頭一低。
陳常山這次才徹底看清,李遠達不僅前額的發際線嚴重后移,頭頂也開始稀疏,露出亮光。
“寫材料確實是個辛苦活。”
李遠達抬起頭,“辛苦我能接受,關鍵是我心里郁悶,從小學到大,書看了不少,文章寫了不少,卻都是聽別人說,為別人寫。
自己的想法無法在自己手里落地,我心里能不郁悶嗎?”
李遠達拍拍自己心口。
陳常山道,“李秘書,我懂你的郁悶,你是感覺自己空有才華卻無法施展。”
李遠達重重道,“沒錯!青云區是多好的一個區,各種優勢都具備。
就因為選錯了人,現在青云區變成那孫子樣,難道他柳吉元不該被換掉嗎?”
啪!
李遠達重重一拍桌,完全不顧文人形象了。
陳常山道,“該!但你認為你去了青云區就能改變青云區的面貌?”
李遠達脫口而出,“我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改變,但我會盡力,最起碼我絕不會像柳吉元那樣為了自己,糟蹋青云區。
這是喪良心的事。”
啪!
李遠達又重重一拍桌,文人風骨盡顯。
李遠達還不盡興,“陳縣長,你若還不相信我,我已經都想好怎么重新治理青云區,想法都裝在我的腦子里,
我現在就可以一一講給你。”
李遠達指指自己的額頭,正要開講,陳常山道,“李秘書,你不用給我講,我也沒權力聽你給我講。
有你剛才那幾句話就夠了,你說的思路,我可以試試。”
李遠達頓愣,“陳縣長答應了?”
陳常山道,“我只說試試,如果林楚茵的現狀和李秘書描述的不一樣。
林楚茵現在過得挺好,已經擺脫了婚姻對她的傷害,那就沒有任何人有權力讓她卷入到別人的紛爭。
我說的是任何人。
李秘書如果同意,咱們就把這杯水干了。
不同意,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們回去再想別的思路,林楚茵的事不再提了。”
陳常山端起杯,杯中水依然清澈見底。
李遠達沒猶豫,也端起杯,杯中同樣清澈見底。
李遠達重重說聲同意,主動碰向陳常山手中杯。
一身脆響。
兩杯相碰,杯中水一一飲而盡。
放下杯,李遠達笑道,“以后與人談事,我也盡量以白水相待,白水相待有三大好處,眼清,腦清,心清。”
陳常山也笑了。
李遠達接著笑道,“今天和陳縣長談得很舒暢,臨走之前,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不知陳縣長能否實相告。”
陳常山笑應,“李秘書剛才都說了三清了,我若不實相告,李秘書豈不是白說了。”
兩人都笑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