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玠還在思考措辭,下意識回了句:“你是不是氣血不足?”
“什么叫氣血不足?”絲錄處于羽翼重生的好心情里,沒計較這些,吹蠟燭躺回來。
林玉玠往外挪:“久病耗損,氣血透支,身體虧虛。”
“怎么治?”
“食補,運動。”
絲錄直接否定后者,食補可以考慮,要是氣血補回來,翅膀肯定能恢復得快一些。
她在裙子里攪和兩下,掏出上次煉得催羽魔藥。
吃藥應當也算食補,海月芳年和秣陵秋色同出一源,今天把剩下的吃掉好了,搞不好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絲錄拔開瓶塞,放在唇邊,吸入剩余的藥絲,然后趴在床上等藥生效。
燥熱一點點升起,后背的瘙癢感更甚,她埋在棉花枕頭里深呼吸。
盜版魔藥的副作用依然強烈,愈發深沉的呼吸令枕頭蒙上潮氣,絲錄聳起肩膀,手臂夾緊被子。
每次一口氣抽到底,藥性都會帶來更猛烈的反饋,她的背部發燙,那股抓心撓肝的癢意逐漸演變為焦慮,所有渴望都只往大腦和腹部兩個地方匯聚,越來越難壓制。
絲錄額頭起了點汗,數次將差點溢出來的聲音摁回去。
后來這側的枕頭不夠干爽了,她頭轉個方向放。
混沌的神志勉強看清眼前的景象,她見到林玉玠的頭發彎彎曲曲平攤成幾片,像從高處眺望的長河,支流四散,河床長久地待在同一個位置,只有水在流動,光澤獨特。
他保持背對自己的姿勢沒動,她剛躺回來是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
沒有心的人,睡覺是不是等同于死了?
好奇將理智的屏障撬出一條縫,絲錄探究地伸出手,拉了下他的頭發,無緣由的感覺林玉玠身上的沉香味兒有點吸引人。
裂縫開得深了些,她轉而側躺,離得近些,又看到被肩峰撐起的衣褶,長長一條寬線斜著轉到腰上,抻得緊繃,開闊又凌厲。
無處不在的氣味和畫面將意識揉搓加工成另一種出格的念頭,絲錄腦海里浮現了些有的沒的東西。
她克制不住地想疏解后會有多滿足會有多高漲,心臟也應該跳得更快,撞著胸腔去壓榨更多氧氣,一點余力不剩地去吃大口吞咽的空氣,讓汩汩流動的血液更有動力從腹部沖到天靈蓋,去打開最難解的枷鎖,再被從頭澆下來的窒息感一氣呵成地淹沒,最后脫力。
口中飄出遲滯的尾音,絲錄忍耐到極限才用手按住藥瓶,取出沒消耗完的剩余藥絲。
意料之外的,魔藥竟然還有一大半,還以為她這么能忍,耐藥性會比上次有進步。
可惜,硬撐不是好選擇,今天不能再繼續了。
絲錄收好藥瓶,熱得掀開被子,一點都不拘束的回味差點失控的自己。
夜色放大了一切,滿溢的呼吸聲不想聽也會一直鉆進耳朵,林玉玠默念的清心訣霎時被打斷。
他放棄溝通,有意避讓這個在他身后用發粘發稠聲音碾壓枕頭棉被的……
他實在沒有好的形容詞概括這是什么樣的人,連句像樣的感慨都發不出來。
從絲錄埋在枕頭里發出第一個音節開始,他的后背就像被她顫抖的呼吸聲摸了一遍。
她越往下壓,他聽得越清楚,輕輕點點的像條不規律的虛線,壓不實又時刻存在。
他只能念訣,一直念,連被子掛到身上都沒像往常那樣去整理。
林玉玠希望絲錄就當他昏過去,最好她也趕緊昏過去,你不知我不知的一覺到天亮。
然而…
“你再往外點就-->>掉下去了。”
絲錄肩胛還有些痛,在他身后說,“你要是不想睡不如直接把床讓給我。”
林玉玠不搭話,裝睡。
絲錄這會清醒一些,說:“別裝了,真睡著了你會本能的把被子甩回來。”
林玉玠還是不搭話,以不變應萬變。
“至于么,你跟我天天躺一張床,穿衣服和沒穿衣服不就隔兩層布的事。”
“…睡你的覺。”
“我擔憂親愛的丈夫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