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玠落回地面,沿臺階往下走,正要問祖母綠同你介紹的人是怎樣說的,腳下冷不防竄出只小穿山甲。
差點命喪當場的守門阿姨展開身體,從原型變回人,開口就是,“仙長!她是禁入東區的紅名!要小心啊!”
禁入東區。
林玉玠揮手讓她后頭站著去,來到距離祖母綠不遠的位置站定,向她確認:“你是否來自西區?”
“是。”祖母綠邁上一級臺階:“請告訴我林玉玠在哪?”
“稍等。”林玉玠心下考量,紅名,又隨手炸了山門,這真和信息對不上,他多問兩句:“你知曉絲錄這個名字么?”
祖母綠輕嘖出聲,暗罵這個不知道來接人的死鬼丈夫,耐心漸失,“先給我地址。”
“你為何會被禁入東區?”
“再廢話你的下場會和那扇大門一樣。”
“紅名高危,你不如實告知我也無法坦誠。”
兩人一級一問,有來有回,目光交匯的一剎那,林玉玠劍尖劃出白光。
三尺青鋒快得不眨眼,他舉劍橫到祖母綠側頸,薄刃緊挨皮膚。
可魔法陣同時閃現,林玉玠被黑色火焰圈禁其中,灼熱炙烤下,他的衣擺下緣被燒壞一塊,形狀同祖母綠剛被削掉的裙角一模一樣。
寶石手杖熒光閃爍,祖母綠十分肯定:“詢問絲錄的姓名卻不主動回答林玉玠的下落,要不是這個人見不得光,要不明知故問你就是林玉玠。”
林玉玠打太極似的將話推回去:“不見驚訝,避而不答,此話同樣回應于你,絲錄合綠,你就是絲錄。”
二人針鋒相對,兩股不同力量的氣流在空氣里沖擊對撞,弱小又無助的守門阿姨抱住自己,剛燙的羊毛卷都被刮成用爛的鋼絲球。
冷風抽臉,她只覺眼前兩人有大病。
明明一句我是林玉玠,我是絲錄就能解決的問題,你們倒是說呀!說呀!
還有萬象學府的其他人呢,都要打起來了,怎么還沒人來救場啊!
難以理解,她就說世界毀滅一定是有原因的。
守門阿姨蹲著走,一步步往外挪,好在遠處傳來雜亂的腳踏聲,聽聲音人數還不少,大多數來自林玉玠身后。
這動靜自然瞞不過對峙的兩人,林玉玠視線掃過常人難以目視之距離,見人群里有萬象學府的府長,劍刃往外偏移一寸。
“我是林玉玠沒錯,現在可否告知你毀門的理由。”
“擋我路了。”
“好。”
林玉玠明白她為什么會是紅名了。
從西往東,這一道擋她路的東西應當下場都不好,打砸一路,紅了正常。
看來這是個討厭規矩,厭惡麻煩的人。
他抬手招過守門阿姨的登記冊,上面祖母綠三個字紅得刺眼,林玉玠用指腹抹掉這個名字,改寫為絲錄。
登記無誤躍然紙上,后方還以夫妻關系自動關聯了他的姓名,果真是自己素未謀面的“柔弱”妻子。
垂下眼,林玉玠不知思考了些什么,過了兩秒又問:“冒昧再問一句,西區為何追殺你?”
祖母綠舒展開兩只手臂,姿態放松,緩慢且優雅地轉動身體:“我這樣的人被覬覦不是理所當然嗎?”
林玉玠看著她不說話,眼神淡漠無瀾,看不出情緒波動。
祖母綠放下手臂:“你還有什么要說。”
林玉玠:“有,倘若你要生活在東區,用絲錄這個名字能少去很多麻煩。”
“少多少是多少。”
“不換,三天一大查,一天三小查,換了,其他人怎么過,你怎么過。”
“噢。”祖母綠尾音飄出去,一臉了然。
她往前來些,向外轉動手腕,抬高手杖,用細利的一端挑起林玉玠佩劍的劍穗。
上好的龍石種翡翠,非常非常非常的吸引人。
祖母綠轉動手杖,挑撥起精巧的銀色長繩,緩慢地打出一個結,“如果我不想改呢,你有什么打算?”
“娶妻不是兒戲,我不會隨意更改已經做好的決定。”
“不怕紅名給你帶來麻煩?”
祖母綠直視他的眼睛,試圖看清林玉玠的所思所想。
林玉玠用行動代為回答,反手轉動劍柄,將掛有劍穗的劍首對準祖母綠,“這東西你喜歡可以拿走。”&lt-->>;br>“謝謝。”祖母綠不客氣勾下劍穗,取走上面的翡翠。
她眼睛看翡翠,心里卻在思索,自己現在需要安穩之地修養身體,信上說林玉玠可信,目前看下來確實穩妥,可以考慮。
片刻,祖母綠抬頭給出回答,“可以,現在開始我叫絲錄。”
她提裙往上走,跟林玉玠擦肩而過,“信上說你會安排好一切,所以你的安排是?”
“安排需要稍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