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這已經是我們能抓住的最好的機會了。”
天星子嘆了口氣,“天道向來如此,它從無是非善惡之分。越強的,便要讓它更強,越弱的,便要被一欺再欺。”
姜昭暗暗點了點頭。
是啊,天道無情。
既然無情,便不會有什么可笑的扶助弱小的想法。
相反,長老會越強,天道會越傾向于他們。
損不足以奉有余。
修士,便是天道眼中的“不足”。
“借勢并不丟人。”溫無涯抬眼看向遠方的天際線,“把眼光放在長處。長老會只是修士的第一級跳板,我們的未來還在更遠的地方。”
曾信之被說動了。
他看了一眼跟在姜昭身后的丞影和韓世青,又看了一眼站在姜昭身前的各宗宗主,突然苦笑著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我年紀大了,心氣兒也不在了,只想守著那一畝三分地過好自己的生活。”
他的脊背已經微微佝僂,相比較其他幾位宗主,的確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可阿蘿那孩子信你,盧嬈也愛跟在你身邊。我知道你們都是心里裝著大事的年輕人,我不想阻攔你們,也不能阻攔你們。”
他看著姜昭,渾濁的眼睛里滿是慈愛。
“謝謝你帶來的朋友讓我看到了仙魔戰場。這么多年了,我才知道當初她過的是怎樣提心吊膽又戰戰兢兢的日子。”
曾信之僵硬地揚了揚嘴角,“還好,還好她倒下的時候沒受太多罪。”
原來,曾信之真的在水月里看到了那位叫筠夢澤的前輩。
“曾兄,夢澤師姐她——”
畫面中出現的人太多,如果不是極為細致地尋找,根本無法看到某一個人的動向。
“只可惜她流了那么多血,連衣衫都臟了。”曾信之的語氣中藏著無盡的痛苦,“她素來愛干凈……”
郭停云眼里含著淚,拍了拍曾信之的肩膀,“夢澤師姐那么好的人,說不準早就已經轉世投胎了。咱們活下來的人,總要往前看才是啊。”
“往前看,往前看。”曾信之苦笑一聲,“老頭子老了,往前已經看不到多少日子了。”
“等我回去,便把這宗主之位交給我那不成器的徒兒。我這把老骨頭,便窩在深山里慢慢念叨著過去的事情,能熬一日算一日吧。”
他從袖袋里取出一枚成色極好的玉佩,剛一拿出來,姜昭便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空間波動。
“這玉佩,是我這么多年積攢下的貴重藥材。”他將玉佩塞到姜昭手中,“都是我的私產,與回春谷并無關系。”
“原本我還有個念想,萬一哪日夢澤回來了,她或許受了傷不認識我,又或許只剩了神魂,凝聚不起肉身——”
曾信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設想了無數她可能受到的傷,也為此攢下了無數療傷的圣藥。”
“只是任我有再好的醫術,也救不活一個已經逝去的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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