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劇烈震動,紫黑色巨手的虛影攪得霧氣翻騰,威壓沉沉。
    秦昭雪沒工夫細看,扛起昏迷的秦昭陽就跑。
    她按著來時留下的記號,在紫霧里左突右閃,像一尾靈活的魚。
    混沌靈力裹住全身,氣息壓到最低。
    跑了一刻鐘,終于找到個地方。
    是山壁上一道不起眼的石縫,窄得只夠側身擠進去。里頭倒有個小石窟,干燥,沒霧,巖層似乎能隔開邪氣。
    她把秦昭陽往地上一撂,先摸出幾張符箓拍在入口——藏蹤的、示警的,簡單卻實用。
    忙完這些,她才喘勻了氣,低頭看人。
    秦昭陽癱在那兒,臉色灰敗,呼吸又淺又亂。
    腰和肋下的傷還在滲暗紅的血,混著絲絲縷縷的黑氣。
    現在拿他怎么辦?殺?太便宜。
    帶著走?累贅。
    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來,越想越覺得可行。
    她蹲下身,仔細端詳這張臉。
    眉眼鼻梁,確實像,畢竟是雙生子。
    只是秦昭陽總擰著眉,一臉陰郁,而她習慣了面無表情。
    身形也差不太多,修真界多的是調整體態的小手段。
    真正麻煩的是氣息。
    秦昭陽練的那邪功,靈力又陰又冷,暴戾雜亂。
    她是混沌靈根,氣息深邃平和。
    要是能扮成他……
    秦昭陽是那個“主上”在此地的爪牙,能號令胡昊天,連觸手都避著他。
    若能頂替這身份,不但能保住性命,說不定還能摸進老巢,探探那“主上”的底細,甚至找到破局的法子。
    險是真險,一旦露餡,死路一條。但值得一試。
    “野鶴。”她在心里喊了一聲。
    清冽的嗓音很快響起,似乎早猜到了:“想扮他?”
    “嗯。”秦昭雪不繞彎子,“臉和身形好辦,難的是氣息。你有法子讓我暫時裝得像嗎?不用太久,能糊弄住那些沒腦子的觸手就行。”
    野鶴沉默了一小會兒。
    “有,”他聲音里帶了幾分慎重,
    “《太初混沌經》能納萬氣,自然也能仿個皮毛。我傳你一段‘擬氣訣’,配上你的混沌靈力,能裝出個大概。”
    “但這法子耗神,頂多撐兩三個時辰。而且一旦動手,或是遇上感知敏銳的高手,很容易穿幫。”
    “夠用了。”秦昭雪眼神很穩,“我不需要一直裝,混進去找到機會就行。”
    “還有,”野鶴補充,“你得取他一滴精血,再抽一絲他功法的本源邪氣當引子,這樣裝得更真。他現在昏著,正好下手。但他那邪氣和你靈力相沖,過程不會好受。”
    “沒事。”秦昭雪答得干脆。
    她摸出個小玉瓶和一根細銀針——都是煉器時順手收的工具。
    先扎破秦昭陽指尖,擠出一滴暗紅色、繞著黑氣的精血,引入瓶中。
    又分出一縷神識,小心探進他丹田,從那破損的氣竅里,勾了一絲最精純的邪氣本源,也封進去。&lt-->>;br>
    做完這些,她盤腿坐下。
    “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