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十七,這個名字是爺爺給我取的。他說,我的命格特殊,注定只能活到十七歲。
爺爺是十里八鄉有名的風水先生,村里有白事大多都找他。他叫楊正斌,鄰里都叫他“二爺”。
小時候,村里的孩子們總愛拿這事開玩笑,說我命硬,克死了親生父母。每當這時,爺爺就會瞪他們一眼,嘴里叼著旱煙袋,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深邃得讓人看不透。
從我記事起,爺爺就把我帶在身邊,無論刮風下雨,我都跟著他走村串戶,看他給人看風水、做法事。
高中輟學后,我就一直待在家里。
有活的時候,他就帶著我出去;沒活的時候,他就在家種點菜,干點農活,日子過得平淡卻也不失滋味。
爺爺總是喜歡在傍晚時分坐在門欄上,嘴里叼著旱煙袋,望著天邊的落日余暉。
每當這時,他的眼神總是飄得很遠,仿佛在回憶什么。我常常坐在他身邊,和他聊些家常,但他很少提起自己的過去,只是偶爾會嘆口氣,說:“十七啊,有些事,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可我沒等到長大,爺爺的身體就開始一天不如一天。
自打我十七歲那年,他的咳嗽聲越來越頻繁,尤其是在半夜,那劇烈的咳嗽聲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從那以后,爺爺再也沒出去幫人辦過事,整日待在家里,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被爺爺房間內傳來的聲音吵醒。那聲音很奇怪,像是有人在低聲說話,又像是某種詭異的呢喃。
我連忙坐起身,光著腳丫走到門后,耳朵緊緊貼在門上,試圖聽清里面的動靜。
可就在這時,聲音突然停了,房間里一片死寂。
正當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忽然聽到“呷吱”一聲,爺爺的房門開了。接著,腳步聲慢慢向我房間靠近。
“砰——砰——”
我的房門被敲響了。
“十七,你在屋頭沒得?”爺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可那聲音讓我瞬間汗毛倒豎,后背發涼。因為那聲音里,竟然夾雜著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尖銳而冰冷,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一般。我緊緊捂住嘴巴,心跳如鼓,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這人不是爺爺!
平常爺爺根本不會敲我的門,他總是直接推門進來。可現在,門外的那個人——或者那個東西——正在等我回應。
我全身顫抖,蜷縮成一團,緊緊蹲在門后,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門外的腳步聲停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突然,‘咔咔咔’的聲音從門上傳來,那是指甲摩擦門板弄出的聲音!
‘呷吱’一聲,我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縫隙,但是指甲劃門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眼睛死死盯著那扇門。門縫里,一絲冷風滲了進來,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十七”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加清晰,女人的聲音更加明顯,仿佛就在我耳邊低語。
我閉上眼睛,指甲深深的扎進手掌,默默祈禱著外面的東西不要進來。
可事與愿違,門縫越來越大,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貓叫,緊接著我便聽到爺爺的腳步聲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指甲劃門的聲音也戛然而止,房間里再次恢復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