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證明他確實進了森林,而且不像是在撒謊。
獨眼龍點了點頭,態度緩和了些:“我叫獨狼,既然大家都是往‘鋼鐵之城’去的,不妨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如此甚好。”陳子睿分身欣然同意。
在接下來的路途中,他很快就摸清了這八人的底細。
為首的獨狼和一名叫鐵拳的壯漢是老搭檔,重利但講規矩。
青年林風和一位叫小雅的醫師是情侶,心地善良。
而剩下的四人——一個長相陰鷙的術士鬼手,一個眼神猥瑣的射手瘦鼠,默不作聲的邱順,還有一個總是躲在最后的女人影。
那瘦鼠的目光總在他腰間的儲物袋上打轉,而鬼手和影,則不時交換著只有他們才懂的眼神,顯然在盤算著什么。
“哎,陳兄弟,”瘦鼠終于忍不住,搓著手湊了上來,那雙小眼睛里閃著精光,“您這可真是個奇跡啊!一個人從那鬼林子里鉆出來,肯定踩了狗屎運,摸著什么不得了的寶貝了吧?給兄弟們開開眼,也讓咱們心里有個數不是?”
氣氛瞬間凝固。
“瘦鼠!”
獨狼猛地回頭,眼神像刀子一樣剜了他一下,聲音里帶著一股壓抑的火氣:“你的腦子是讓幽暗森林的瘴氣給熏糊涂了嗎?”
他啐了一口,不再看瘦鼠,而是對著所有人沉聲說道:“都給我聽好了!進了林子,是各憑本事,生死由命!可一旦踏出這片林子,就都把你們的爪子給我收好了!”
他指著瘦鼠,語氣變得格外嚴厲:“你問他得了什么寶?我呸!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為了這件破玩意,才眼睜睜看著所有同伴都死光了?你怎么知道他一個人,背后就沒有一個能踏平我們整個隊的恐怖宗門?”
獨狼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在這片荒原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好奇心,最要命的就是貪婪!”他最后總結道,獨眼中寒光一閃,“我們是出來討生活的,不是出來趕著投胎的!出了那片林子,誰再敢動這種歪心思,別怪我獨狼不講情面,先把他扔在這兒喂狼!”
這番話,把瘦鼠嚇得臉都白了,“哎呦!狼哥說的是!兄弟我多嘴了!當我剛才放了個屁,風一吹就散了!”
鬼手和邱順也立刻收斂了目光,垂下眼簾,但那陰鷙的算計卻埋得更深了。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沉默的女人影,卻忽然款步走到陳子睿身邊,一股若有似無的異香也隨之飄來。
“陳哥哥,別理這群粗人。”她巧笑嫣然,聲音甜得發膩,“我就覺得,你和我們不一樣,身上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安心?
陳子睿心中警鈴大作。
這女人的話音里,裹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如同發絲般纖細的魅惑之力,正試圖探入他的神識。
是魅術探底,還是想留下追蹤印記?
他心中一片冰冷,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溫和無害的笑容,甚至還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自嘲。
“哦?是嗎?”他微微側頭,迎上她的目光,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或許是剛從鬼門關爬出來,把膽子嚇破了,所以看著才比較‘安心’吧。”
他的想法很簡單:進城,只要他們不為難他,他就懶得動手。
女人見一擊不中,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卻也不再試探,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款款走回隊伍后面。
陳子睿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獨狼的警告,瘦鼠的諂媚,鬼手和邱順的隱藏,以及這個女人的主動出擊。
一群餓狼,只不過,暫時被套上了項圈罷了。
他收回目光,繼續扮演著那個無害的“路人”,只是心中的殺意,又濃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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