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劇痛反而成了他最好的掩護!他借著這股痛意,將那剛剛凝聚的一絲清明徹底打碎,讓眼神重新變得渙散、狂熱,甚至比之前更加癲狂。
他開始瘋狂地用頭撞擊地面,發出“咚咚”的悶響,鮮血從額角流下,浸染了龍鱗,嘴里依舊嘶吼著那些忠誠的誓,但聲音已經變得破碎不堪,仿佛一個精神即將徹底崩潰的瘋子。
龍皇的神識探針,只捕捉到了一片混亂、狂熱與忠誠交織的狂暴精神風暴,以及那因劇痛而顯得無比真實的靈魂創傷。
那絲“清醒”的痕跡,仿佛只是錯覺,被這更猛烈的混亂徹底淹沒。
“幻覺嗎?”龍皇的意念帶著一絲疑惑,但隨即又被自傲所取代。
“他區區一個百劫后期之境的小家伙,怎可能逃出我的幻境,不過,經此能引出如此純粹的忠誠之念,倒也算是個有趣的插曲,此子心性堅韌,堪為爪牙。”
龍皇的認知里,他的幻境便是天道法則的投影,以墨鱗的修為,除非有他這等層次的強者出手,否則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掙脫。
而剛才的異樣,被他解讀為“心魔被極致的忠誠感暫時壓制”所產生的特殊反應。
他非但沒有起疑,反而對墨鱗的“忠誠”感到了一絲滿意。
“不錯,如此英才,當予進洗龍池。”龍皇心中一動,神念如臂使指。
下一刻,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神念之力,如同一個巨大的透明氣泡,將還在地上癲狂嘶吼的墨鱗輕輕包裹。
他的身體瞬間失去了重量,被那股力量托起,緩緩飄離大殿地面,向著大殿一側的虛空墻壁飛去。
墻壁如水波般蕩漾,為他讓開了一條通道。
與此同時,大殿各處,陸續有數百條龍族被同樣的神念之力裹挾而起。
他們有的在無聲地流淚,有的在瘋狂地大笑,有的則像墨鱗一樣,沉浸在自己與心魔搏斗的“忠誠”世界里。
無一例外,他們都是在幻境中表現出“特殊”或“值得嘉獎”的個體。
墨鱗等眾龍被帶入的,是一個方圓不過百丈的圓形密室。
這里沒有絲毫裝飾,墻壁、地面、穹頂,都是一種非金非石的暗沉材質,散發著冰冷、死寂的氣息,仿佛連光線都能被吞噬。
他們剛一落地,身下的地面便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深邃得仿佛能通往九幽地獄的巨淵,驟然出現在他腳下。
沒有風聲,沒有預兆,只有絕對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撲通!”
墨鱗與其他龍族一樣,毫無防備地墜入了黑暗之中。
失重感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凝固在那種癲狂的忠誠之中。
在下墜的過程中,耳邊是其他龍族驚恐的尖叫和混亂的嘶吼,但墨鱗卻充耳不聞。
他的心早已懸到了嗓子眼,大腦在飛速運轉:“這是哪里?考驗?還是……處決?不,龍皇剛才的意念中,有‘洗龍池’三字,這或許是一場篩選!”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扮演著那個在幻境中掙扎的忠臣。
他揮舞著四肢,發出聲嘶力竭的咆哮,聲音在深不見底的巨淵中回蕩,顯得格外悲壯:
“我誓死效忠我的龍皇!啊!你休想讓我背叛我主人!殺了我吧!啊啊啊啊啊……”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既是表演,也是他對自己命運的吶喊。
在這未知的黑暗中,他唯一的武器,就是這用生命演繹出來的、天衣無縫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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