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與敬畏在龍戰天心中交織,但他沒有絲毫猶豫。
主人的命令,就是天條,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須踏上去,更何況只是將一群人引到后院。
電光石火之間,龍戰天已經想好了對策。
他臉上的僵硬一閃而逝,隨即被一種更加熱切、更加真誠的笑容所取代。
“哈哈哈,謝謝敖賢侄的贊譽!”龍戰天大笑道,聲音洪亮,充滿了長輩的贊許,“你這番話,說得老夫心里熱乎乎的!今日你們都不要走,老夫必須好好款待,與你們痛飲一番,方才能盡興!”
“龍叔不可!我等還有公務在身!我……”敖平忙推辭。
不待敖平把話說完,龍戰天親熱地攬住了敖平的肩膀,那力道之大,讓敖平根本無法掙脫。
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仿佛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侄子。
“敖賢侄,你有所不知。”龍戰天壓低了些聲音,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清,語氣中帶著幾分追憶和感慨,“想當年,我與你們都統大人,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結下了過命的交情,我們曾約定,待有機會,定要尋一處清幽之地,不談軍務,只論兄弟情誼,把酒歡,共憶崢嶸歲月。”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敖平身后那群神情各異的龍息衛,最后又回到敖平臉上,眼神中充滿了真誠與期待:“今日之事,雖是因公務而起,但你這份機智,還有對龍叔的這份心,讓我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敖烈!這份情,這份意,豈是幾句話就能了結的?若讓你們就這么走了,老夫心里這道坎,可過不去啊!”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既有對往昔的追憶,又有對他們都統大人的懷念,更將敖平本人捧到了一個極高的位置。
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給面子”,而是上升到了“情誼”的高度。
敖平心中叫苦不迭。
他本想盡快脫身,卻沒想到龍戰天會打出“感情牌”,而且還是以他們都統大人的名義。
他若再推辭,就顯得不近人情,甚至有瞧不起龍戰天和他都統大人之嫌。
他身后的龍息衛們,聽到將軍與自家都統大人的過往,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敬重與向往。
“龍叔重了……”敖平干笑著,試圖做最后的掙扎,“我等軍務在身,實在不便久留,以免耽誤龍叔清修……”
“清修?”龍戰天大手一揮,豪氣干云,“什么清修能比得上與結交我敖賢侄暢談來得痛快?賢侄,你莫要推辭!我這府邸前院太過肅殺,不適合敘舊,后院中,我特意設了一處‘聽雨軒’,環境清雅,更有我珍藏多年的‘龍涎醉’,此酒醇厚綿長,最適合你們這些年輕人暢飲!哦對了,喝完,你們記得給你們都統大人也帶上一壺!”
他不由分說,拉著敖平就往里走,同時對著敖平帶來的龍息衛們朗聲道:“各位將軍,各位壯士,都隨我來!今日,龍戰天做東,管夠!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真正的龍家好酒!”
“聽雨軒”、“龍涎醉”,這些極具誘惑力的詞匯,加上龍戰天不容拒絕的熱情,徹底瓦解了敖平最后的防線。
他只能被動地被龍戰天拉著,身后的龍息衛們則是面面相覷,隨即也跟了上去,眼中既有對美酒的期待,也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款待”的興奮。
“大人,這女子……”兩名衛兵指著被枷鎖鎖住的姚微微,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
龍戰天朗聲一笑,揮手道:“無妨!來人,好生看管,別讓她擾了我們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