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火燒眉毛了,我的大人。」
「若是神威軍由靈州開關,引大夏鐵騎南下,屆時朝政糜爛,一發不可收拾了。」
趙禹有些無奈地說道。
但王吉大人的習慣他也素有耳聞,每遇到大事情先喝三杯再說,他也只能跟著王吉大人坐下,味同嚼蠟地喝下三杯美酒。
「這不是很好嗎?」王吉飲下了第一杯美酒,面帶笑意地說道。
「龍大將軍深得天下眾望,不要說神威軍了,就是神策軍,神武軍也多得是崇拜仰慕者,在軍中的影響力三十年不散。」
「若是神威軍真引大夏鐵騎入關,他們是跟還是不跟呢。」
王吉回味著美酒的滋味,十分冷靜地說道,他有一種特殊的習慣,越喝酒的話,人越冷靜。
趙禹郁悶把第一杯酒喝下,隨即說道:
「我的大人,天子兵強馬壯為之,太祖皇帝也是百戰得天下。」
「若是神威軍引得大夏鐵騎入關,誰還管你這名分不名分啊。」
「左右不過是殺一批的人頭罷了,太祖皇帝難道就不殺人了?」
「摩訶寺強盛,朝廷便念南無阿彌陀佛,真武門廣大,換一句福生無量天尊又有何妨?」
王吉聽了趙禹的辯駁,舉起了第二杯美酒飲下。
「趙神捕所極是,這便是第二點。」
「若是大夏鐵騎入關了,摩訶寺還坐得住嗎?」
「聯合大夏這一招要是那么好使,劉都統何必等到今天?」
王吉笑著對趙禹說道,他直接就抓到了重點,聯合大夏固然美妙,也要擔心摩訶寺的變數,若是摩訶寺下大力氣支援朝廷,足以抵消聯合的可能性。
所以雙方都是麻桿打狼,兩頭害怕。
「憲宗陛下龍馭賓天,理宗陛下英年早逝,圣主尚幼,不得不請太后垂簾聽政,勉力維持這天下。」
「天子的確是兵強馬壯者為之,但朝廷不能先失了名分,讓摩訶寺袖手旁觀。」
趙禹仍是搖了搖頭:
「大人,也許事實正是如此。」
「可若以靜制動,您就尷尬了,御史臺的烏鴉們,定會揪著您不放的。」
「所以說三思而后行,來,再喝一杯。」王吉宰相最后飲下了一杯美酒,這才緩緩開口道:
「所以本相要主動承擔責任,辭官歸隱,讓牛僧出山。」
「大人,您說什么?」趙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以國事為重。」
「太后娘娘只要結果,不希望看到任何的理由。」
「若牛僧能解決得了神威軍,這相位讓與他又有何妨?」
王吉宰相淡淡地笑道,這下趙禹也琢磨過來了。
大人這是要用以退為進的手法,抵消掉這一次不利的因素,然后反客為主。
若是牛僧不愿意,或者不能解決神威軍的問題。
那他的末日也就到了,連在摩訶寺里面青燈古佛都不能做到了。
「可是,我們就這么放過那些亂黨?」趙禹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當然不是。」
「神威軍擺開了架勢要造反,那本相也得去他一面才行。」
王吉宰相喟然而嘆,心中有種莫名的羨慕,若是自己失了權勢,手下的人還能這般忠誠嗎?
「見他一面后,再下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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