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一直由關郎將,在此地鎮壓。”
然而,顧長歌卻冷笑一聲。
“鎮壓?”
“既是鎮壓,為何這羌江之上,依舊時常動蕩?”
“......”
顧長歌踱了兩步,逼視著他,“莫說那妖物狡猾,不肯露面。左右不過一頭成丹圓記的畜生,若真能引得江水滔天,必然已經靠近江面。”
“關游龍在此地十余年,他是瞎了,還是聾了?會察覺不到?”
“我......”
“說。”
顧長歌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殺意。
“......”
刀疤臉嘴唇動了動,可終究不開口。
顧長歌等了片刻,見他不,也不惱怒,反倒是自顧自地在這間屋子里踱起了步。
“我記得,關游龍是二十四歲入的鎮魔司,如今,已經過去九十多年了吧?”
刀疤臉一愣,下意識地抬起頭,眼中記是茫然,不知對方為何會突然說起這個。
顧長歌像是沒看見他的反應,走到那張掛著破弓的墻邊,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弓弦。
嗡——
一聲沉悶的聲響。
“我還記得,關游龍自入司以來,攏共去過七次武廟,但皆未求得靈印。”
此話一出。
刀疤臉的臉色,瞬間煞白。
顧長歌緩緩轉過身,冷笑一聲。
“既然總司派我等過來,你莫不是覺得,總司這邊,會對此地情況一無所知?”
“爾等追隨他鎮守此處多年,莫要告訴我,你們當真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敢與那畜生動手,你們便也跟著不敢?他讓你們在此地不作為,你們便也心安理得地不作為?”
“如今,他自身難保,你覺得,他又如何保得了你們?”
“我......”
刀疤臉雙腿一軟,再也撐不住,跪倒在地。
“我等......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顧長歌嘆了口氣,走到他面前,緩緩蹲下身子,聲音放緩了些許。
“關游龍犯的是死罪,神仙難救。”
“可你們未必。”
“如實說來,我可以考慮在事后,向總司求情,放你們一條生路。”
刀疤臉跪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
他不是傻子。
哪怕趙指揮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總司既然派了巡查使過來,必然是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關郎將是真的完了。
可他不想死。
他上有老,下有小,熬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混到校尉一職......
良久。
刀疤臉的眼中,記是苦澀。
“關大人他......他大限將至......”
顧長歌沒有絲毫意外,只是淡淡道:“說下去。”
“關大人天資不算出眾,困在成丹境已有近甲子,始終無法寸進......他......他今年,已經一百一十有七了。”
“武廟,他去了七次,可一次都未能求得靈印。”
“若是再無法突破,不出幾年,便會氣血衰敗而亡。”
此話一出,站在門口的姜月初,心中也是微微一動。
難怪剛剛交手的時侯,她還納悶。
怎的鎮魔司的成丹境武者,實力還不如當初寶剎寺的忘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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