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揣著一肚子剛剛被傻柱點燃的熱乎氣兒,腳步都輕快了幾分,推開了自家屋門。屋里,三大媽正就著昏暗的燈光縫補著閻解成的舊衣服,閻解放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缺角的舊雜志,閻解成則靠在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算盤珠子。媳婦于莉正坐在小馬扎上,細細地歸置著剛從合作社買回來的針頭線腦,她耳朵靈著呢,公公進門那不同尋常的腳步聲,她就抬起了頭。
“都別忙活了,聽我說個事兒!”閻埠貴摘下那副磨得發亮的眼鏡,用衣角擦了擦,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興奮紅光。
“啥事兒啊老頭子,看你這樣,撿著錢了?”三大媽停下針線,狐疑地打量著他。
“比撿錢實在!”閻埠貴壓低了些聲音,但語氣里的激動藏不住,“剛才在前院,傻柱親口應承下來了!”
“傻柱?”閻解放“噌”地一下從凳子上彈起來,眼睛瞪得溜圓,“柱子哥?他應承啥了爸?”
“應承啥了?應承你工作的事兒了!”閻埠貴拍了下大腿,復述起來,“柱子說了,明兒個小食堂有席,正好是楊廠長!他掌勺!就趁著給楊廠長炒菜那股熱乎勁兒,當場就把解放你的事兒一提!他說了,這點面子,楊廠長肯定給!一句話的事兒!”
“哎呀!真的?!”閻解放激動得臉都紅了,在狹小的屋子里轉了個圈,“太好了!柱子哥夠意思!夠意思!我就知道他講義氣!”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穿上嶄新的工裝,昂首挺胸走進軋鋼廠大門的樣子了。
三大媽臉上也綻開了笑容,但比起兒子的狂喜,她心里還存著一絲老京城人特有的謹慎和疑慮。她放下手里的活計,往前湊了湊:“他爸…傻柱那人…說話靠譜嗎?別是順嘴胡咧咧,逗你開心吧?他可是有名的嘴上沒把門兒,辦事兒…嘖…”她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傻柱那“混不吝”外加“滿嘴跑火車”的名聲可不是假的。
閻埠貴臉上的興奮勁兒被打斷了一下,他立刻反駁道:“這回不一樣!張列當廠長的時候,傻柱是有點不著調,可現在換天了!楊廠長!正根兒的廠長,不是副廠長了!傻柱現在天天圍著楊廠長的灶臺轉,那關系能一樣嗎?楊廠長就得意他那口川菜!柱子跟我說的時候,那胸脯拍的啪啪響!我看這回,有門兒!”
一直沒吭聲的閻解成,手里的算盤珠子“啪”地一聲被他重重撥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他抬起頭,撇著嘴,那張酷似閻埠貴但更顯精明的臉上寫滿了不以為然:
“爸,您老這心眼兒,平時算計個蔥蒜分毫不差,怎么這事兒上犯糊涂了?”
“我怎么犯糊涂了?”閻埠貴不滿地問。
“傻柱的話您也敢信?”閻解成哼了一聲,“他是出了名的不著四六!吹起牛來能把天捅個窟窿!您忘了他親妹妹何雨水了?當初雨水那工作,他傻柱拍著胸脯說包他身上,結果呢?折騰了半天,屁用沒有!最后還不是雨水自個兒和李雪姣關系好,跑去求了李家,人家李成鋼幫著托了關系才落實的?親妹妹都這樣,您指望他對咱家解放能有多上心?”
這番話像一盆冷水,把閻埠貴臉上的紅光澆熄了大半。何雨水那事兒他當然記得,傻柱當時也是牛皮吹得震天響,最后卻蔫了,確實挺打臉。
“那…那不一樣!”閻埠貴梗著脖子爭辯,努力維持著自己剛剛建立的信心,“雨水那會兒是張列當權!傻柱跟張廠長不對付!現在是楊廠長扶正了!傻柱現在紅著呢!他親口說的,這點面子楊廠長肯定給!再說了,他當著我的面應承的,還能反悔不成?他傻柱也是要臉的人!”
“他傻柱要臉?”閻解成嗤笑一聲,“他那臉皮比城墻拐彎還厚!他那張嘴,就跟咱們胡同口王媒婆一樣——聽聽就算了,真信啊?”他拿起算盤晃了晃,“爸,指著他?我看不如您再多尋摸尋摸別的門路,別到時候傻柱這邊掉鏈子,解放的事兒又給耽誤了!工作這事兒可不能一棵樹上吊死!”
閻解放聽著大哥的話,剛才的狂喜也降溫了不少,眼巴巴地看著父親:“爸…柱子哥…真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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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直安靜聽著的于莉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盒,抬起眼。她聲音不高,但吐字清晰,帶著一種街面上歷練出來的冷靜:
“爸,媽,解成這話…說的在理。”她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閻埠貴,接著說,“傻柱那人,熱心腸是有的,可只對一個戶人家有。這辦事兒的準頭兒…確實讓人捏把汗。雨水這事兒就是個實在例子。再說了,求人辦事,尤其是進廠這種大事,光靠飯桌上趁著領導高興提一嘴,聽著就懸乎。”
三大媽看著丈夫臉上的搖擺不定,再看看小兒子眼中的期盼,嘆了口氣,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老大你也少說兩句。傻柱應承了,總歸是個希望。老頭子說得也有點道理,現在一朝天子一朝臣,傻柱跟楊廠長走得近,興許真有門道。”她又轉向閻埠貴,壓低聲音,“不過老大和于莉提醒的也對,這事兒啊,咱不能光指著傻柱一張嘴。你明天…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穩妥點的路子?兩邊都下下功夫?”
閻埠貴看著老伴兒,又看看兩個兒子,心里的興奮勁兒徹底被沖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夾雜著希望和巨大不確定的壓力。他重新戴上眼鏡,嗯了一聲:“……我心里有數。解放的事兒,我肯定不會撂下。傻柱那邊……明天見分曉吧。”他語氣里的底氣,明顯不如剛才進門時那么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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