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一聽,眉頭立刻皺緊了。私人求他做廠里的精密加工活兒?這嚴重違反廠紀!他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嚴肅:“老閆,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是廠里的工人,還是六級工!廠里的設備、材料、技術,那是國家的財產!是用來完成國家生產任務的!怎么能用來給私人干私活?這原則問題,絕對不能通融!”
他頓了一下,繼續擺道理:“再說了,自行車零件有專門的生產標準和渠道。我私自給你做一個,尺寸萬一有偏差,裝上不安全,出了問題誰負責?老閻啊,咱們都是街道積極分子,更要帶頭遵守規章制度,不能搞這種公私不分的事情!”
易中海一頂頂“原則”、“規定”、“國家財產”、“安全責任”的大帽子扣下來,砸得閻埠貴又懵又氣。他本就憋著一肚子火,此刻被這“官腔”徹底點燃了。
“易中海!”閻埠貴的聲音陡然拔高,指著易中海的鼻子,氣得手都發抖,“你少跟我打這些官腔!還原則?規定?國家財產?你糊弄別人行,糊弄不了我!你私下里給后院聾老太太修暖爐、給前院趙家打那鐵皮柜子用的什么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易中海就是看人下菜碟!我閻埠貴平時是不如你有威望,但好歹也是個三大爺!開全院大會的時候,哪次我沒給你捧場?哪次你提個什么意見,我沒順著你說?現在我就求你幫我這么個小忙,你就跟我扯什么原則規定?”
閻埠貴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易中海臉上:“行!你原則性強!好!以后全院大會,你易中海愛說什么說什么,我閻埠貴要是再幫你站一次臺說一句話,我就不姓閻!我看你一個人怎么唱這臺戲!鄰里鄰居這點情分,在你易中海這兒,就值個狗屁規定!”說完,閻埠貴作勢就要往外沖,一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決絕架勢。
易中海被他這連珠炮似的揭短加威脅給打懵了!閻埠貴提到的那些小私活確實存在,雖然都是些邊角料的小修補,但真要較真,也是違反規定的。更重要的是,“全院大會不站臺”這個威脅太狠了!閻埠貴雖然算計,但他那張嘴在院里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尤其在一些需要“群眾意見”支持的時候。真把他逼急了,以后開會帶頭唱反調或者保持沉默,易中海這個管事一大爺的威望和執行力會大打折扣。
看著閻埠貴真的要走,易中海臉上的原則面具瞬間碎裂,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他胳膊:“哎哎哎!老閆!老閻!你看你,急什么!有話好好說嘛!”
閻埠貴被他拉著,梗著脖子不說話,但也沒再往外沖。
易中海臉上擠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語氣軟了下來:“老閻啊,你看你,這么大歲數了,脾氣還是這么急。我剛才……也是把話說死了點。原則……確實是原則。不過嘛……”他話鋒一轉,壓低了聲音,“你說的那個齒輪盤……尺寸你帶來了嗎?就這一次啊!下不為例!尺寸我得仔細量,做好了你得自己找地方淬火硬化,安全我可不敢打包票!還有,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是我做的!否則……”易中海的眼神變得嚴厲,“咱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閻埠貴一聽易中海松口,心頭那口惡氣才算順下去一點。他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易中海的條件:“哼!這還差不多!尺寸我明天量好給你送來!廢料邊角料就邊角料,能轉就行!淬火……我再想辦法!”他心里盤算著,大不了再花點錢找個鐵匠鋪解決淬火的問題。只要能把這破車修好,挽回顏面,再多花點也認了!至于保密?他當然不會到處說,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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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裹挾著人情、面子、規則與私下交易的夜談,在易中海被迫妥協的嘆息和閻埠貴帶著一絲勝利意味的冷哼中,勉強達成了協議。月光照在中院的青磚地上,仿佛給這樁即將開始的“地下加工”蒙上了一層微妙而復雜的陰影。
翌日傍晚,易中海家的窗戶紙被燈光映得昏黃。小廚房的爐火被特意撥旺,爐膛通紅。易中海戴著套袖,拿著把長鐵鉗,鉗口夾著用邊角料車削打磨而成的嶄新齒輪盤。齒輪盤在爐火中被燒得通體透亮,散發出熾熱的白光。
閻埠貴緊張地站在一旁,手里提著一桶剛從附近鐵匠鋪借來的廢機油,眼睛死死盯著那燒紅的齒輪盤,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老易,火候差不多了吧?千萬別燒過了,淬硬了就脆了……”
易中海沒理他,專注地盯著齒輪的溫度和顏色變化。爐火映著他嚴肅的臉,額角滲出汗珠。這活兒他干得憋屈又提心吊膽。
終于,他看準時機,猛地將燒得正好的齒輪盤從爐火中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滋啦——”一聲浸入閆埠貴提著的廢機油桶里!
一股濃烈刺鼻的青煙伴隨著劇烈的白氣猛地竄起,瞬間彌漫了整個小廚房,嗆得易中海和閻埠貴連連咳嗽后退。濃煙順著門縫窗縫爭先恐后地涌向沉寂的四合院。
“咳咳咳!我的媽呀!老易!你這弄得啥動靜!”閻埠貴一邊咳嗽一邊埋怨。
“淬火都……咳咳……這樣!少廢話!快看看成了沒有!”易中海也嗆得夠嗆。
濃煙引發了騷動。
“著火啦?中院著火啦?”有人驚恐地喊。
“不是著火!是易師傅家冒煙!”有人跑出來看。
“嘖,好大的油煙氣!一大爺家炸油條呢?”傻柱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在濃煙中響起,帶著濃濃的調侃。
在傻柱的大笑和鄰居們好奇的議論聲中,易中海忍著煙熏火燎,用鐵鉗夾出還在滴著滾燙油珠、散發著余溫的齒輪盤。黝黑的表面泛著幽幽的藍光。
閻埠貴迫不及待地湊上前,也顧不上燙,用衣袖墊著小心地摸了摸,感受著那堅硬冰涼的觸感,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天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帶著巨大希望的笑容:“成了!老易!成了!硬了!真硬了!”
易中海疲憊地擦了把汗,看著那冒著煙的齒輪盤和閆埠貴欣喜若狂的臉,心里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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