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看似溫和,實則帶著威脅,王帳內的親秦派長老們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樓班剛想反駁,蒙毅卻先開口了:“使者此未免太過狂妄!大秦在隴西、鮮卑、北疆三敗匈奴,連冒頓都險些被擒,如今不過是殘余勢力,竟還敢威脅東胡?若東胡與大秦結盟,我們定能徹底擊潰匈奴,到時東胡不僅能保住現有牧場,還能獲得更多利益;若東胡倒向匈奴,恐怕連這顆夜明珠,都保不住。”
匈奴使者臉色一變,厲聲說道:“蒙毅!這里是東胡王庭,輪不到你一個大秦使者說話!”
“使者息怒,”
難樓抬手制止了雙方的爭執,“結盟之事關系重大,我需與長老們商議后再做決定。你們二人先在驛館歇息,明日我會給出答復。”
蒙毅與匈奴使者同時起身行禮,退出王帳。走出帳外,匈奴使者冷冷地瞥了蒙毅一眼:“蒙毅,東胡定會與匈奴結盟,你就等著大秦被我們聯手攻破吧!”
蒙毅冷笑一聲,說道:“使者還是先擔心冒頓能否撐到與東胡結盟的那天吧。大秦的連弩與床弩,很快就會讓匈奴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實力。”
回到東胡安排的驛館,趙武憂心忡忡地說道:“將軍,右骨都侯明顯偏向匈奴,難樓首領又貪圖冒頓的禮物,恐怕我們很難說服東胡結盟。”
蒙毅卻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難樓雖有野心,但不愚蠢。他知道冒頓不可信,只是需要更多的理由說服親匈派。明日議事時,我們可以拿出更多證據,證明大秦的實力與誠意。另外,樓班王子是親秦派的核心,我們可以私下拜訪他,爭取他的支持。”
當晚,蒙毅帶著兩名護衛,悄悄來到樓班的帳篷。樓班見到蒙毅,立刻起身迎接,笑著說道:“使者深夜來訪,想必是為了結盟之事吧?”
蒙毅點頭說道:“王子聰慧,我此次前來,是想與王子商議如何說服難樓首領。冒頓野心勃勃,若東胡與匈奴結盟,不過是養虎為患。大秦愿與東胡世代友好,不僅提供通商與技術支持,還會幫助東胡訓練士兵,增強防御能力。”
樓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說道:“使者放心,我早已看不慣冒頓的囂張。明日議事時,我會聯合親秦派長老,揭露冒頓的陰謀。另外,我還掌握了一個證據
——
去年冒頓搶走我們的良馬后,曾暗中派人繪制東胡的牧場地圖,顯然早有吞并東胡的野心。明日我會將這份地圖呈給父親,讓他看清冒頓的真面目。”
蒙毅心中一喜,說道:“王子深明大義,若東胡與大秦結盟,定能共創草原與中原的和平。”
兩人又商議了許久,確定了明日議事的應對策略,蒙毅才起身告辭,返回驛館。夜色中的東胡王庭一片寂靜,只有帳篷外的衛兵在來回巡邏,誰也不知道,一場決定東胡未來的博弈,即將在次日展開。
次日清晨,東胡的議事大帳內擠滿了長老與貴族,難樓坐在王座上,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今日召集大家,是為了商議是否與大秦或匈奴結盟。蒙毅使者與匈奴使者,可各自陳述理由,再由大家投票決定。”
匈奴使者率先開口,再次強調冒頓許諾的漠南草原與財物,又不斷貶低大秦,聲稱大秦不過是
“中原弱國”,遲早會被匈奴攻破。右骨都侯與親匈派長老們紛紛附和,一時間,帳內支持與匈奴結盟的聲音竟占了多數。
蒙毅從容起身,走到帳中央,高聲說道:“各位長老,匈奴使者只字不提冒頓的野心,卻不斷用利益誘惑大家。去年冒頓搶走東胡千匹良馬,今年又聯合丁零、渾庾進攻大秦,若東胡與匈奴結盟,待大秦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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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殃的就是東胡!”
他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展開后說道:“這是大秦探子截獲的匈奴軍情
——
冒頓已在漠北集結兩萬殘余騎兵,卻謊稱有五萬大軍,不過是想虛張聲勢。大秦在云中郡部署了三萬大軍,配備百架連弩與五十架床弩,若匈奴敢再次進攻,定能將其徹底擊潰!”
樓班立刻起身,將一份羊皮地圖遞到難樓面前:“父親,這是去年冒頓派人繪制的東胡牧場地圖,上面還標注了東胡的兵力部署。冒頓早有吞并東胡的野心,與他結盟,無異于引狼入室!”
難樓接過地圖,看到上面的標注,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親匈派長老們也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右骨都侯還想辯解,卻被難樓冷冷的目光打斷。
難樓站起身,目光掃過帳內眾人,沉聲道:“冒頓背信棄義,野心勃勃,與他結盟,只會讓東胡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大秦實力雄厚,又有誠意與東胡互利共贏,我決定,東胡與大秦結盟,共同抵御匈奴!”
親秦派長老們紛紛歡呼起來,匈奴使者臉色慘白,厲聲說道:“難樓!你會后悔的!冒頓單于定會率領大軍,踏平東胡!”
難樓冷笑一聲,下令道:“將匈奴使者拿下,押出王庭,永遠不許踏入東胡領地!”
東胡士兵們立刻上前,將匈奴使者與隨從押了出去。蒙毅走上前,躬身道:“首領深明大義,大秦定會遵守盟約,與東胡世代友好。”
難樓笑著說道:“蒙毅使者,今日起,你就是東胡的貴賓。我們即刻簽訂盟約,我會派一萬東胡騎兵,協助大秦監視冒頓的動向。”
蒙毅與難樓簽訂盟約后,又與樓班商議了通商驛站的建設與工匠派遣的細節,才決定啟程返回咸陽
——
他需盡快將東胡結盟的消息稟報扶蘇,讓大秦做好應對冒頓反撲的準備。
而在漠北的匈奴大營中,冒頓正焦急地等待著東胡的消息。當他得知東胡不僅拒絕結盟,還將使者驅逐時,憤怒地將案幾上的酒壺摔在地上,厲聲喊道:“難樓!你竟敢背叛我!我定要率領大軍,踏平東胡!”
副將小心翼翼地說道:“單于,東胡與大秦結盟后,實力大增,我們現在兵力不足,若貿然進攻,恐難取勝。不如先整頓軍隊,再尋找機會。”
冒頓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輿圖上的東胡與大秦疆域,眼中滿是狠厲:“好!我暫且放過東胡。但大秦與東胡的聯盟,絕不能長久!傳我命令,派人前往西域的大月氏殘余勢力,讓他們在大秦與西域的通商路線上制造混亂,切斷大秦的補給!”
副將領命而去,匈奴大營中再次忙碌起來。冒頓望著遠方的東胡方向,眼中滿是貪婪與野心
——
他知道,與大秦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而在返回咸陽的路上,蒙毅看著沿途的草原景象,心中滿是欣慰
——
東胡的結盟,讓大秦徹底孤立了冒頓,北疆的防御也終于穩固。但他也明白,冒頓絕不會善罷甘休,未來,還會有更多的挑戰在等待著大秦。
夕陽西下,將草原染成了金色。蒙毅率領著護衛,快馬加鞭地朝著咸陽的方向疾馳,他要將這個好消息盡快稟報扶蘇,為大秦的邊疆穩定,再添一份保障。而咸陽城內,扶蘇正與陳峰、李信商議著北疆的防御計劃,一場新的布局,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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