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部落的議事帳篷內,燭火跳動著映在蒙毅與丁零首領的臉上。案幾上擺放著一張粗糙的羊皮地圖,上面用炭筆標注著匈奴大軍的部署與丁零部落的牧場位置。丁零首領手指按在地圖上的
“東側山口”
處,語氣急切:“都護大人,明日清晨冒頓會分三路進攻云中郡,我丁零的兩萬騎兵已在東側山口待命,只要您點頭,我們就可在匈奴主力進攻時,突襲他們的側翼糧道!”
蒙毅目光落在地圖上,手指順著糧道延伸的方向滑動,心中仍有一絲謹慎:“首領的計劃雖好,但我需確認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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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丁零騎兵是否真能在明日辰時前抵達側翼糧道?其二,冒頓對丁零是否有防備?若他在糧道設下伏兵,我們不僅無法突襲,反而會陷入重圍。”
丁零首領從懷中取出一枚青銅令牌,遞到蒙毅面前:“這是冒頓賜予我的‘調糧令牌’,他讓我負責押運大軍半數糧草,明日卯時會有三百名匈奴士兵護送糧草經過東側山口。我已安排親信混入護送隊伍,屆時只要看到信號,就會斬殺匈奴士兵,接應我部騎兵。至于行軍速度,大人放心,我丁零騎兵自幼在草原馳騁,一夜奔襲百里不在話下!”
蒙毅接過令牌,指尖摩挲著上面的匈奴圖騰,又追問:“若突襲成功,丁零部落的后續打算如何?冒頓若敗,定會報復丁零,大秦能為你們提供什么支持?”
“我們只求大秦能承認丁零對現有牧場的主權,”
丁零首領眼中閃過一絲懇求,“另外,若匈奴報復,希望大秦能出兵援助。我們愿每年向大秦獻上兩千匹良馬,作為結盟的信物。”
蒙毅心中已有定論,他起身說道:“首領的誠意我已看到。明日辰時三刻,大秦會在云中郡城頭升起紅色信號旗,屆時丁零騎兵可發起突襲。戰后大秦會與丁零簽訂盟約,不僅承認你們的牧場主權,還會派遣工匠前來傳授鍛造技藝,助你們增強防御能力。”
丁零首領聞大喜,當即召來部落長老,下令讓兩萬騎兵連夜集結,備好干糧與武器,待天色微亮便出發前往東側山口。帳篷外,趙武率領的五十名大秦護衛已與丁零士兵做好警戒,月光下,雙方士兵的盔甲泛著冷光,無聲地守護著這場關乎北疆安危的盟約。
與此同時,云中郡的城墻上,李信正手持望遠鏡(陳峰根據古籍改良的簡易光學儀器)觀察匈奴大營的動向。遠處的篝火連成一片,隱約能看到匈奴士兵在營地里來回走動,偶爾傳來戰馬的嘶鳴。身旁的守將低聲說道:“將軍,匈奴的防箭盾已裝配完畢,今日午后,他們還派斥候來城下挑釁,試圖試探我們的防御。”
李信放下望遠鏡,目光掃過城墻上的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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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弩已架在垛口旁,箭槽里裝滿了帶鐵鏃的長箭;連弩手們分成三隊,輪流休息,確保隨時能投入戰斗;城墻下的壕溝里插滿了尖木,壕溝后方的拒馬也已加固完畢。“明日冒頓發起總攻時,先用床弩摧毀他們的防箭盾,再用連弩壓制騎兵沖鋒。另外,派五百名士兵守住西側城門,防止渾庾部落從側翼偷襲。”
守將躬身領命,轉身去安排防務。李信望著遠方的匈奴大營,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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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毅與丁零的談判是否順利?丁零騎兵能否按時抵達?這些疑問像石頭一樣壓在他心頭,但他知道,此刻唯有堅守,才能為蒙毅爭取時間。
次日清晨,天色剛泛起魚肚白,匈奴大營的號角聲便響徹草原。冒頓騎著黑色戰馬,手持彎刀,率領三萬主力騎兵朝著云中郡正面沖來;東側,丁零部落的
“假援軍”
正押著糧草緩緩前行,實則暗藏殺機;西側,渾庾首領率領一萬騎兵,朝著云中郡西側城門逼近,準備發起突襲。
“床弩準備!放箭!”
李信站在城頭,高聲下令。五十架床弩同時發射,長箭如流星般劃破天空,朝著匈奴騎兵的防箭盾射去。“砰!”
的一聲巨響,最前排的防箭盾被長箭穿透,木屑飛濺,后面的匈奴士兵猝不及防,被箭矢刺穿身體,倒在馬下。
冒頓臉色一變,沒想到大秦的床弩竟能穿透三層牛皮包裹的防箭盾。他咬牙下令:“騎兵沖鋒!不惜一切代價突破城墻!”
匈奴騎兵們舉起彎刀,吶喊著沖向城墻。城墻上的連弩手們立刻開火,箭矢如雨點般射向騎兵,不少戰馬被射中倒地,將騎兵甩落在地,隨即被后面的騎兵踩踏而死。但匈奴騎兵人數眾多,依舊源源不斷地沖來,很快就抵達城墻下,開始架設云梯攀爬。
“滾木!石塊!”
守將高聲喊道。城墻上的士兵們將早已準備好的滾木、石塊推下,砸向攀爬的匈奴士兵。慘叫聲不絕于耳,城墻下很快堆滿了尸體,但匈奴士兵依舊沒有退縮,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攀爬。
西側城門處,渾庾騎兵的進攻同樣猛烈。他們推著沖車撞擊城門,城門在沖車的撞擊下搖搖欲墜。守城門的五百名秦軍士兵奮力抵抗,用長槍刺穿試圖從門縫涌入的匈奴士兵,城頭上的弓箭手也不斷放箭,壓制渾庾騎兵的沖鋒。
戰斗從清晨持續到辰時,云中郡的城墻已被鮮血染紅,秦軍士兵們疲憊不堪,不少人因體力不支倒在城墻上。李信手持長槍,親自上陣,將一名爬上城頭的匈奴士兵挑下,高聲喊道:“將士們!堅持住!援軍很快就到了!”
就在這時,東側山口突然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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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騎兵到了!兩萬丁零騎兵手持彎刀,朝著匈奴的糧道沖去。負責護送糧草的三百名匈奴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丁零士兵斬殺殆盡。丁零首領舉起彎刀,高聲喊道:“燒了糧草!切斷冒頓的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