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天空陰沉,寒風刺骨。
許大海家的院子里,潘老六抱著裝有茅臺酒的筐子,不聽勸告,還在說著
“你看我都把酒帶過來了,你就留下喝唄,要不是你,我現在可能……”
他話還沒說完。
許大海便笑道“你小子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嘿,還治不了你了!!”
說著話,他便把筐子奪過來,放在旁邊兒,之后右腿一絆,右胳膊繞后一拉,直接把潘老六摔在雪地上。
“臥槽,小海你來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再逼逼賴賴,我把你埋雪里!”
潘老六從雪地里爬起來后,竟然還偷襲許大海,他也想用腿絆倒前者,結果發現絆不動,瞬間尷尬了。
反而是許大海薅著潘老六的棉襖,腳下勾他的腿,再輕輕一推,后者咵嚓~又倒在了雪堆里。
“服了我服了。”
潘老六看到許大海抄起了锨,瞬間嚇了一跳,連忙求饒。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注意到情況有點兒不對,虎子,二叔,三叔連忙從屋里跑了出來。
院子很大,事情發生在柵欄門門口。
他們沒聽清楚兩人說啥,只看到了兩人摔跤。
“發生啥了,咋還打起來了呢?”
“沒咋,我倆鬧著玩兒呢。”
許大海笑著把潘老六扶起來,后者無奈道“嗯吶,鬧著玩兒呢,這酒……”
他扭頭看看許大海,看到后者眼睛中閃過警告意味,他便繼續道
“這酒就先放在筐子里邊兒,等我走的時候,再帶回去。”
“這就對了嘛,等你回去就把這兩瓶酒退了,甭浪費這個錢……走吧,咱進屋喝酒!”
許大海摟著潘老六的膀子,大笑著往屋里走去。
潘老六心里一松,自己老板沒生氣就好,至于那兩瓶酒,退就退吧,同時他心里有些感動——覺的許大海是在為他考慮,不想讓他花這幾百塊錢。
當然。
他的理解也不算錯。
只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許大海打心眼里覺的,老板就不應該收下屬的貴重禮物。
一旦收了,那在公司要不要偏袒他?
不偏袒,他輕則不滿,重則怨恨。
若是偏袒,那很可能引起其他人的不滿,甚至引發效仿,外貿公司不是許大海一個人的,沈峰,黃威,以及其他高管等等,都看著呢。
若是上行下效,最后外貿公司恐怕離倒閉也不遠了。
許大海覺得自己作為老板,還是要做好帶頭作用,他也會和沈峰,黃威說明自己的意思。
只要他們仨在這方面兒不出錯,其他人就好管理了。
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紀初,其實就有很多盛極一時的大公司,因為類似的內部原因,要么破產倒閉,要么最后被人收購,雪藏。
以至于再到后來,很多人連這些公司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啪嗒啪嗒~
幾個屋里的燈全部打開,燈火通明,屋門關緊,任憑外面雪花飄飄,冷風呼嘯,寒風刺骨,但卻凍不著許大海他們。
“熊掌出鍋了啊!”
“來,一桌一個!”
“這邊兒的魚也好了,端魚吧!”
“看見魚,我想起來了,趕大集的時候你們去東南角兒了不?
那邊兒有賣魚的,一米多長,和門板一樣寬,就放在麻袋上邊兒賣,那么大一條,誰要買就切一塊兒。”
“啥魚啊?”
“不知道,誰知道是運過來的海魚,還是咱們本地的魚啊。”
老爹披著棉襖,腰間插著大煙袋,也幫著端菜——左手一盤熊肉燉土豆,右手一盤清燉飛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