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農田地頭上。
秋風颯颯,野草結籽兒,不遠處路邊的柳樹上,有老鴰的大叫聲傳來。
“喳~喳~”
大粗嗓門兒,叫的可難聽了。
許世朝,和兒子許二牛坐在牛車上,笑著說道
“我家南洼的苞米熟的早,現在也有時間,尋思著還是趕緊往家整吧。
要不然等其他幾塊地的苞米也熟了,就忙不過來了。”
說了幾句話后。
許大海把自己的二八大杠往邊上挪挪,讓開土路,爺倆趕著牛車緩緩離開。
小婷子的視線追尋著遠去的老黃牛,突然道
“爸,劉爺家的小黑狗會騎牛!”
“啊?”
“真的,前幾天我親眼看見的,劉爺家的小黑狗臥在牛背上。”
許大海瞬間笑起來,他是知道這事兒的,那只小黑狗能借助牛棚的矮墻,跳到牛背上——大概是牛背上比較暖和吧,真-牛皮墊子,它很喜歡。
牛也不趕它下去。
“小黑一般冬天才去牛背上臥著呢,行了,咱們再去別處看看。”
鈴鈴鈴~
騎著二八大杠,載著小婷子轉了一大圈——苞米,高粱,稻子,大豆等等。
氣溫逐漸升高,再加上莊稼即將成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著燥熱感的淡香味兒。
“高粱桿兒好吃吧?“
許大海邊蹬著二八大杠往家里趕,邊和后座上的小丫頭說話。
“好吃!可甜了!“
“嗯吶,回去也給你媽媽嘗嘗。“
一部分還沒成熟的細高粱桿是甜的,籠統的也可以稱為甜桿兒,許大海給她削了幾棵,可以當零嘴吃。
回到屯子。
二叔家門口的大柳樹下,正好有一個老爺子在賣冰糕——二八大杠后座上馱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木頭箱子,箱子整體刷白漆,還用紅油漆刷著“冰糕“,“雪糕“幾個大字。
分為好幾種——2分,3分,5分的都有。
“來三根2分的,三根5分的。“
許大海停下二八大杠,從兜里掏出三張1毛的票子遞過去。
老爺子叫楊國忠,穿著半灰不白的背心,頭戴高粱蔑兒編的草帽,膀子上還搭著濕噠噠的毛巾。
滿臉笑容,邊和許大海嘮閑嗑兒邊打開木頭箱子,冷氣飄蕩,快速拿冰糕。
他幾乎每年夏秋季節,都會走街串巷的賣冰糕,許大海不只一次買過他的冰糕,而且出手大方,一來二去也熟了。
“就多給你們爺倆一根兒吧!嘗嘗這種三分錢的,喜歡吃再來買!“
“嗯吶,謝了啊!“
“哎等一下,你家是收活狍子啥的不?“
把冰糕都放進筐子里,接過找零,許大海剛要離開,沒想到楊老爺子又喊住了他。
“嗯吶,3塊錢一斤!逮住活狍子啦?“
“還沒有。“
“嗯?“許大海愣了一下,不過也不在意,笑道“沒事兒,要是哪天逮住了,可以整到許家屯來。“
說完話,他便蹬著二八大杠吱吱呀呀的離開。
狍子的出肉率也很低,3塊錢一斤的活狍價格,在當地大泉鄉已經算是高價兒了。
……
回到家,吃完冰糕后做飯,煙筒很快飄出裊裊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