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就這么回關里啦?我咽不下這口氣!“
圓臉大嘴的楊衛兵,瞪著大眼,氣咻咻的道。
“有……有有啥咽不下的。“楊衛松是個結巴,但他把話說慢一些,結巴的癥狀就要輕很多
“咱……咱沒把活兒干好,把油鋸……鋸鋸整壞了,人家要……要罰錢也是應該的。“
“那也不能罰那么多啊?咱累死累活的干一個月,才能掙幾個錢?“
楊衛兵身子一矮,有些氣餒,他知道自己大哥說的有道理,不過還是不滿的嘟嘟囔囔。
“放……放心吧,咱咱咱咱咱們一定會回來的!“楊衛松看向窗外,目光慢慢變的堅定起來。
從老家來到東北的路上,以及到了東北之后,他們兄弟倆見了很多,聽了很多,心里的想法也在慢慢改變。
原來世界如此廣闊!?
有如此多有趣的人和事兒??
楊衛松的心思徹底活了。
家里就那幾畝貧瘠的農田,累死累活干一年,交完公糧后,剩下的糧食只夠喝稀粥,都不夠吃飽飯的……
以前覺的沒啥,畢竟周圍的村民都是這么過的,大家都一樣,甚至老一輩的村民更慘。
但現在——
楊衛松決定走出農村,走向更廣闊的世界,吃多少苦都甘心!
……
過了正月十五后,新年的熱鬧便漸漸散去,隨著開學日子到來,屯子里一下子少了很多歡聲笑語。
隨著氣溫漸漸升高。
房頂上的積雪也開始融化,水流娟娟,滴滴答答,在地上砸出一溜小坑。
晚上天冷,一夜過去,房檐下又凍住一排冰溜子,折射燦燦陽光。
“媽,我上學去啦!“
孩子們從各自家里走出來,狗子相送,匯聚在一起,結伴去學校。
不少學生手里都拿著圓錐形的冰溜子,有的當劍,比比劃劃,還有的用牙啃,嘎嘣嘎嘣,冰冰涼涼,結果里邊兒混雜了泥土——呸,真牙磣!
許大海還沒來得及沐浴春天的和煦微風,眷眷陽光,結果一場寒流到來,他半夜又沒蓋好被子,隔天早上直接發起了高燒。
“秀秀,水~“
許大海躺下炕上,眼皮千斤重,嘴唇發白,神色萎靡。
“來了來了。“
王秀秀腳步匆匆,端著一碗水進了屋,水面搖晃,但沒有一滴灑出來。
“小心點兒啊,哎~看你遭罪的樣子,要不我去喊醫生過來,輸兩天液吧?“
她把水碗放在凳子上,扶許大海坐起來,在他后邊放上兩個枕頭,之后才把水碗端到他嘴邊。
動作小心,極有耐心。
緩緩喝了兩大口水,許大海感覺嗓子好受一些,輕嗑兩聲,才小聲道
“老婆,有你真好。“
“呸吧!油嘴滑舌,就撿我愛聽的說。“王秀秀眉如彎月,抿嘴微笑,似乎非常受用,突然臉色一變
“手往哪摸呢?都生病了,還不老實。“
“咳咳,剛才你說輸液?算了吧,我還能抗一抗。“
“為啥要抗啊?“
“小診所的藥物濫用問題,太嚴重了,發燒感冒之類的小病,其實不吃藥輸液也可以的。“
許大海緩緩說道。
抗生素濫用問題,一直困擾著很多國家,很多小病小災本來沒啥大事兒,但卻經常用抗生素來治療。
有點像是大炮打蚊子,蚊子確實死了,但人的身體也被炮彈轟的千瘡百孔。
當然,如果發燒太過于嚴重,許大海還是建議看醫生,至于其中的度,只能自己把握。
等把一碗水喝完后,許大海很快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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