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吶。”
許娟連連答應著。
突然。
村里的大喇叭傳出一陣刺耳的聲音,緊接著傳出來了老村長的聲音。
嗚嗚囔囔~
聲音嚴重失真,就像他嘴里含著什么東西似的,根本聽不清,等許大海及拉著鞋來到院子里,前半截兒已經說完了。
等說第二遍的時候才聽清楚——今天晚上七點,在大隊部開會,各家派個代表過去。
“應該是說合作社的事兒。”許大海笑道。
“那咱家的狍圈咋辦?還有那么多的雞,鴨子和大鵝……要都賣了嗎?哎,才分田到戶五六年,怎么又整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呢。”
王秀秀也跟了出來,滿臉擔憂,她不清楚自家男人怎么還笑的出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沒事兒吧。”
許大海寬慰著自己老婆。
“小海,這是啥情況啊?”鄰居家,許二材兩口子隔著板杖子大喊,眉頭緊皺,心里同樣直犯嘀咕。
“待會兒提前去村長家,到時候就知道了。”
“嗯吶,也只能如此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許大海卻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在合作社面前,他家就是一戶普通村民。
成功也好,失敗也罷,他感覺這個合作社對自家的影響都很有限。
從屋內拿出涼席和枕頭來。
隨手把涼席鋪在葡萄架下,枕著枕頭很快躺下。
入眼是一串串葡萄掩映在葡萄葉子中,滴里嘟嚕的,微風吹過,葉子搖晃,透過葉子縫隙還能清楚的看到藍天白云。
“這小風吹的,是真舒服啊~”
許大海躺在涼席上,剛感慨了一句,突然發現腦袋旁邊圍上來四個狗頭。
狗子們平時都是仰著頭看主人。
現在視角變化,低頭就能看到了,頓感新奇,蹦蹦跳跳的就要往他身上撲。
“嘿!傻狗別鬧騰!老實趴旁邊兒。”
……
日頭一點點西斜,吃過晚飯后才六點,反正也沒啥事兒,許大海就溜溜達達的往村長家走去。
半路上碰到二叔了,兩人便結伴往前走。
“咱倆來的應該算早的了吧,路上都沒瞅見其他人。”
二叔嘀咕道,結果進了大隊部,嚯,別說屋子里了,院子里都全是人了。
吵吵嚷嚷。
原本有的幾條板凳,再加上從附近人家搬來的七八條板凳,全坐滿了人。
就這還是不夠,很多村民只能站著,邊抽煙邊嘮嗑兒。
“一路上沒看到其他人,還以為是咱倆來的早呢,搞了半天,是咱倆來的最晚了。“
二叔無奈的笑了,帶著許大海,朝著南邊兒的老爹許厚田,三叔,堂弟許虎,以及幾個堂叔站著的位置走了過去。
雖然全屯子大部分人都姓許,都有血緣關系。
但也有親疏遠近之分。
親兄弟和堂兄弟,算是血緣關系最近的一小撮兒人了,自然會抱團。
“村長露面兒了不?到底是個啥情況啊?“
“剛才露了一下面兒,不過人不齊,也沒說啥就又跑了,還是等一會兒吧。“
今晚月光明亮,站在院子里吹吹小風,嘮嘮閑嗑兒,倒也挺輕松愜意的。
當然。
愜意的只有許大海一個人,其他人心里都裝著合作社的事兒,看似在閑聊,其實眼睛都在瞟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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