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在即,千頭萬緒,但最核心的關鍵,在于對烏維單于王庭確切位置、兵力部署、以及其本人動向的精準把握。
若一擊不中,讓其脫逃,則前功盡棄。
這份重擔,落在了風鷹部的肩上。
云中郡,那間熟悉的皮貨倉庫地下密室。
氣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
霍昭、阿月,以及剛剛冒險歸來的“青隼”和另外兩名最頂尖的風鷹部偵察高手齊聚于此。
桌面上,鋪開了一張剛剛繪制完成的、極其詳盡的烏維王庭周邊地形與兵力部署圖。
“主上,”青隼的聲音因疲憊和激動而微微沙啞,他指著地圖上核心區域的一個標記,“確定了!烏維的金帳,就在陰山南麓這個名為‘鷹墜澗’的山谷之中!此地三面環山,易守難攻,只有東西兩個出口,但谷內地勢較為開闊,足以容納其王庭直屬的萬人衛隊。”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精確地標出了各處營壘、馬廄、糧草囤積點(已所剩無幾)、以及外圍游騎哨卡的位置。
“烏維將最精銳的‘金狼衛’約三千人,布置在金帳周圍。左賢王部約五千人,駐扎在東口外側。右谷蠡王部……嗯,現在主要是提脫的人馬,約三千人,在西口,但他們屆時會按兵不動,甚至可能讓開通道。”
青隼繼續匯報,“此外,散布在鷹墜澗周圍三十里內的,還有大約十幾個部落的兵馬,總兵力約兩萬,但人心不齊,部署松散,反應速度必然緩慢。”
旁邊一名擅長測繪的風鷹部成員補充道:“我們勘測了所有可能接近鷹墜澗的路徑。大路皆有重兵把守,且容易被發現。唯有一條……”
他的手指移向地圖上一片標注著復雜等高線和危險符號的區域,“從這里,穿過‘流沙河’故道,翻越‘鬼見愁’山脊,可以迂回到鷹墜澗的北側,那里是懸崖,守衛相對薄弱,但……此路極其險峻,堪稱死亡之路,大軍絕難通行,甚至連匈奴人自己都很少涉足。”
霍昭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地圖上,如同最精準的獵鷹。
他仔細查看著每一個標記,詢問著每一個細節:“金狼衛的換防時間?糧草囤積點的具體守衛力量?左賢王與烏維金帳之間的通訊方式?流沙河故道這個季節的通過性?鬼見愁山脊的坡度與可供攀援之處?”
青隼等人一一作答,他們將生死置之度外換來的情報,詳盡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阿月在一旁聽著,心中充滿了震撼。
她雖然也能偵察,但更多的是依靠狼群的直覺和對環境的熟悉。
而風鷹部的情報,則像是用腳步和生命丈量出來的、冰冷而精確的數據,將烏維王庭的最后一絲秘密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昭哥哥,”她忍不住低聲感嘆,“風鷹部的兄弟們,太厲害了……烏維在他面前,簡直像沒穿衣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