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霍昭本人,被要求留在長安“參贊軍機”,協助大將軍衛稚處理全國軍務,美其名曰“倚為重臣”,實則將其置于眼皮底下,遠離了他一手打造和經營的邊軍體系。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霍昭看似尊榮更勝往昔,封侯拜將,地位顯赫。
但實際上,他卻被巧妙地“杯酒釋兵權”,失去了對一手帶出來的嫡系精銳部隊的直接指揮權,被調離了能夠讓他大展拳腳、建立功業的邊關戰場,成了一個留在京城、需要時刻謹慎行的“高級顧問”。
明賞,是堵天下悠悠之口,是彰顯皇帝不吝封賞的胸懷。
暗罰,則是帝王心術的體現,是對霍昭“抗旨”行為的清算,是對其過于膨脹的兵權和聲望的削剪與制約。
霍昭接到這些詔令和調令時,正在冠軍侯府(新賜的府邸)中。
他看著那卷封侯的詔書,臉上并無多少喜色,反而露出一絲淡淡的、早已預料到的嘲諷。
他撫摸著腰間那柄伴隨他出生入死的“破胡”劍,劍身冰涼的觸感提醒著他現實的冷酷。
“昭哥哥……”阿月在一旁,擔憂地看著他。
她雖然不太懂朝堂這些彎彎繞繞,但也隱約感覺到,那些看似榮耀的封賞背后,似乎藏著別的東西。
霍昭轉過身,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帶著些許疲憊:“沒事。封侯拜將,多少人夢寐以求,我們該高興才是。”
他拉起阿月的手,握在掌心,目光望向窗外長安繁華卻陌生的街景,語氣平靜卻堅定:“只要我們都好好的,其他的……不重要。”
只是,他那握劍的手,在不經意間,微微收緊了些。
這長安的繁華,這冠軍侯的尊榮,于他而,何嘗不是一座更加精致、卻也更加無形的牢籠?名為休整,實為閑置。
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他需要時間,重新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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