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生死告白之后，霍昭與阿月之間最后一絲隔閡也徹底消融。

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密與默契，在兩人之間流淌。

他們不再需要過多的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這天晚上，阿月照例在霍昭帳中照顧他用藥后，并沒有立刻離開。

帳內燈火溫馨，雪魄在角落睡得正酣。

霍昭靠坐在榻上，看著坐在榻邊矮凳上、正低頭仔細為他調整手臂繃帶的阿月，忽然開口道：“阿月，你還記得，你剛來軍營的時候嗎？”

阿月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帶著懷念的淺笑：“記得。那時候，我什么都不會，連筷子都不會用，還咬傷過你。”

霍昭也笑了：“是啊，像個炸毛的小狼崽。那時候，我就在想，該怎么把你這身野性馴服，讓你能在這里活下去。”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悠遠：“其實……那時候我也很害怕。”

阿月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在她心中，霍昭一直是強大、冷靜、無所不能的，他也會害怕？

“害怕？”她輕聲問。

霍昭點了點頭，目光坦誠：“害怕。我怕我教不好你，怕你無法適應這里，更怕……怕你有一天會離開，會回到你熟悉的狼群和荒野中去。畢竟，那里才是你最初的家。”

他頓了頓，繼續道：“后來，你漸漸長大，學會了漢話，懂得了規矩，甚至能幫我帶兵打仗。我為你驕傲，但也更加害怕。我怕你鋒芒太露，會引來不必要的危險；怕朝堂的風雨會波及到你；更怕……怕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會動搖，會離開……就像這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