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安靜地伏在榻邊,它似乎也明白主人正在經歷痛苦,不再焦躁,只是用那雙幽綠的狼眸,時而看看霍昭,時而看看阿月,喉嚨里發出極低的、安慰性的嗚咽。
在阿月不眠不休的守護和軍醫的全力救治下,三天后,霍昭的高熱終于退去,意識也逐漸恢復了清明。
他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伏在榻邊、因極度疲憊而不知不覺睡著的阿月。
她睡得并不安穩,眉頭緊蹙,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一只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袖角,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會消失。
她的臉色比他自己這個病人還要憔悴。霍昭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觸動。
他沒有驚動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復雜,有憐惜,有心疼,更有一種難以喻的深沉情感在涌動。
他能感覺到手背上那依稀殘留的、屬于她淚水的微涼濕意。
這傻丫頭,不知道守了他多久,流了多少眼淚。
他輕輕動了一下被握住的手,想要替她拂開額前散落的發絲。
這細微的動作卻驚醒了阿月。
她猛地抬起頭,看到霍昭正睜著眼睛看她,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巨大的驚喜:“昭哥哥!你醒了?!你感覺怎么樣?還疼嗎?渴不渴?餓不餓?”
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又急又快,手忙腳亂地就要去倒水。
霍昭拉住她的手,聲音因久未開口而有些沙啞:“我沒事了。阿月,辛苦你了。”
一句“辛苦你了”,讓阿月的眼眶瞬間又紅了。
她搖著頭,淚水漣漣:“不辛苦……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看著她這副自責到了極點的模樣,霍昭所有的語都化作了無聲的嘆息。
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傳遞著安撫的力量。
榻前守護,日夜不休。淚水與悔恨交織,卻也滌蕩了蒙蔽心靈的塵埃,讓某些情感,變得更加清晰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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