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那片因“噬源之骸”覆滅而逐漸平復的小行星帶,沈硯星和靈汐月并未急于進行長距離的空間跳躍。沈硯星需要時間消化吸收來的龐大能量,徹底穩固境界,同時仔細研究手中這枚來自墨無妄的黑色令牌。
他們尋了一顆在附近恒星軌道上流浪的、不起眼的冰巖星球,在其背陽面的深邃裂縫中暫時落腳。
沈硯星盤膝而坐,那枚非金非玉的令牌懸浮在他掌心上方,緩緩旋轉。令牌正面那個古樸的“易”字,在昏暗的光線下仿佛有流光劃過;背面的云霧圖案則不斷細微變化,如同活物。
他將一絲融合了“源初”感悟與“寂滅”規則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令牌之中。
嗡……
令牌微微一震,反饋回的信息并非文字或圖像,而是一種極其玄奧的“意境”和“方位感”。那“三界交匯之隙,眾生遺忘之地”的概念,化作一幅動態的、蘊含在令牌云霧圖案深處的星圖虛影,印入沈硯星的意識。
這幅星圖極其抽象,并非標識具體的星辰坐標,而是描繪著三股龐大“規則流”(對應欲界、色界、無色界)在宇宙某個偏僻角落相互摩擦、擠壓、滲透,最終形成的一片極度不穩定、充滿矛盾與混沌的“間隙”區域。而“眾生遺忘之地”,更像是一種狀態描述——那里因規則混亂,常規生命無法生存,連記憶和意識都會被扭曲、稀釋,久而久之,便被主流世界徹底遺忘。
“原來如此……”沈硯星睜開眼,眼中星圖虛影一閃而逝,“這個地方,并非固定坐標,而是隨著三界規則流的微弱變動而不斷漂移的‘動態區域’。沒有這枚蘊含墨無妄‘道韻’的令牌指引,幾乎不可能找到,就算找到了,尋常強者進去也是九死一生。”
靈汐月聞,清冷的眸子看向那枚令牌:“墨前輩留下此物,看來并非隨意。他是篤定,能從‘源池’歸來并拿到令牌的人,才有資格和能力去那個地方見他留下的‘道痕’。”
“資格?”沈硯星淡淡一笑,收起令牌,“或許是考驗,或許是傳承,也或許……只是他留下的一個‘后手’。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去一趟。”
他站起身,體表星辰光點流轉,氣息圓融深邃,顯然已經將吸收“噬源之骸”的能量徹底煉化。“走吧,令牌的指引已經清晰,距離下一次‘間隙’相對穩定的窗口期,時間不多了。”
兩人不再耽擱,離開冰巖星球,沈硯星根據令牌星圖的指引,鎖定了一個大致方向,然后調動力量,并非進行常規空間跳躍,而是以自身為“錨點”,強行“拉扯”著周圍的空間結構,朝著那混沌的規則間隙區域,進行了一次奇特的“規則滑行”。
這種方式對能量的掌控要求極高,但速度卻遠超普通躍遷,且幾乎不留痕跡。
經過數次這樣的“滑行”,他們逐漸遠離了相對有序的三界疆域,周圍的星空景象開始變得光怪陸離。星辰的排列失去邏輯,色彩變得詭異,空間如同被揉皺又展開的紙張,布滿細微的褶皺和難以察覺的裂縫。能量環境更是混亂不堪,時而熾熱如恒星核心,時而冰冷如絕對零度,各種屬性相沖的能量流無序地碰撞、湮滅、再生。
這里,已是三界規則影響的邊緣地帶。
“前方,就是‘交匯之隙’的外圍了。”沈硯星停下身形,望著前方那片如同巨大彩色肥皂泡般不斷扭曲、變幻、吞吐著混沌光霧的龐大區域。即使是現在,以他的感知,也只能勉強“看”清那片區域邊緣不斷生滅的規則亂流,內部則是一片無法探測的迷霧。
手中的黑色令牌,此刻正散發出溫潤的光芒,背面的云霧圖案旋轉加速,指向肥皂泡某個相對“平靜”的薄弱點。
“跟緊我。”沈硯星對靈汐月說了一句,周身星辰光點光芒流轉,形成一個將兩人都包裹在內的渾圓力場。這力場并非硬抗,而是其波動頻率與令牌散發出的“道韻”隱隱契合,仿佛一張特殊的“通行證”。
他們化作一道微光,朝著令牌指引的那個薄弱點,小心翼翼地飛去。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混沌區域的恐怖。空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上下左右的概念變得模糊,時間流速也忽快忽慢。狂暴的規則亂流如同億萬把無形的刮刀,不斷沖刷著沈硯星布下的力場,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若非有力場和令牌道韻的雙重保護,普通物質進入這里的瞬間就會被撕成最基本的粒-->>子,連靈魂都會迷失。
有驚無險地穿過最外圍的亂流層,眼前的景象再次一變。
他們仿佛闖入了一個由無數破碎鏡面構成的迷宮。每一塊“鏡面”都映照著光怪陸離、截然不同的景象:有的是一片燃燒的荒漠,有的是凍結的海洋,有的是倒懸的山脈,有的是不斷重復某個片段的城市廢墟……這些景象并非幻象,而是被混亂規則強行拼湊、固化在此地的、來自不同時空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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