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大祭司,”伊蘭博士打破了沉默,她扶了扶眼鏡,試圖用科學的理性來分析,“您所說的‘歸寂原點’,是否有更具體的信息?比如它的能量特征、空間坐標,或者是否存在某種……周期性變化或薄弱環節?”
星諭贊賞地看了伊蘭博士一眼:“你很敏銳。根據碎片信息推斷,‘沉眠星河’深處的那個疑似‘原點’,其能量場并非恒定。它似乎存在著某種……‘潮汐’現象。在‘低潮’期,其歸寂之力會相對減弱,甚至可能短暫地呈現出一種奇特的‘靜止’狀態,仿佛暴風雨眼中的平靜。而那,或許就是唯一可能靠近,甚至利用它的窗口。”
“潮汐周期是多久?下一次低潮在什么時候?”靈汐月立刻追問,抓住了一線希望。
星諭閉上雙眼,手指快速掐算著,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對照著某種古老的星歷。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睜開眼,眼中帶著一絲疲憊:
“根據星辰軌跡推算……下一次可被觀測到的、持續時間較長的‘低潮期’,大約在……三十七個標準宇宙日后。”
“三十七天……”靈汐月默念著這個數字。時間很緊迫,但至少有了一個明確的時間表和一線生機。
“感謝您告知這些。”靈汐月向星諭表達了誠摯的謝意。這些信息至關重要,甚至可能決定了沈硯星的生死。
“不必謝。”星諭擺了擺手,目光悠遠,“觀察并記錄宇宙的終末,是吾等的使命。而你們,攜帶著古老抗爭者的遺澤,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變數。或許,你們的行動,也能為吾等的觀測,帶來新的啟示。”
他頓了頓,補充道:“在你們出發前,或許可以去教會的‘藏骸室’一看。那里收集了一些與‘圣骸’氣息略有相似的古老碎片,雖然遠不及您手中的純粹,但或許能對您理解‘圣骸’的本質,以及應對‘源池’的環境有所幫助。”
這無疑是一個意外的收獲。靈汐月再次道謝。
在星諭的安排下,一名高階信徒引領著靈汐月和伊蘭博士,前往位于空間站最深處的“藏骸室”。
穿過幾道厚重的、刻滿防護符文的金屬大門,他們進入了一個充滿冰冷氣息的環形大廳。大廳四周的墻壁是一個個被獨立力場隔絕的展示柜,里面陳列著各種奇異的物品:一塊不斷散發著微弱吸力的黑洞碎片、一截如同水晶般剔透卻蘊含著恐怖輻射的未知骨骼、一團仿佛有生命般緩緩蠕動的暗物質……
這些,都是星骸教會漫長歲月中收集的、蘊含著“歸寂”或與之相關力量的“星骸”。
而當靈汐月踏入這里的瞬間,她手腕上(模擬的)靜心石虛影再次劇烈震動起來!而這一次,并非指引,而是一種……強烈的排斥與警告!
仿佛在這里,存在著讓它感到極度厭惡和威脅的東西!
靈汐月猛地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掃過整個藏骸室。
她的視線,最終定格在了環形大廳最深處、一個被格外強大的多重力場封印的獨立展臺上。
那里,懸浮著一塊約莫拳頭大小、不規則、通體漆黑、表面卻流淌著如同血管般暗紅色紋路的……石頭碎片。
那碎片散發出的氣息,與靜心石核心深處的“寂滅本源”同源,但卻更加活躍,更加貪婪,仿佛一頭被囚禁的、渴望吞噬一切的兇獸!
而與此同時,一直處于昏迷狀態的沈硯星,在醫療艙中猛地抽搐了一下,眉頭緊緊鎖起,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他體內那原本被勉強束縛的“寂滅本源”,似乎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開始再次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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