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勝的精神力已然踏入真武,感知力遠超常人。他閉目內視,精神力如同無形的觸手,首先深入腳下的大地。
他“看”到了土壤中蘊含的厚重與承載,感受到了巖層中凝聚的億萬年的堅韌與力量;
他的意識順著地脈延伸,觸及到地下暗河的流動,感受到了水的柔韌、滲透與奔流不息的生機;
他引動體內殘存的“無羈”之力,與虛空中無處不在的能量摩擦,感知著那瞬間迸發的熾熱、升騰與毀滅和新生的矛盾統一;
他捕捉著空氣中最細微的流動,體會著風的自由、無拘無束以及那看似柔和卻蘊含撕裂一切潛能的狂暴;
他甚至回憶起與雷克頓戰斗時,對方能量中蘊含的毀滅雷霆,以及傳國玉璽力量中那堂皇正大、執掌刑罰的煌煌天雷之意……
這是一個極其緩慢而又玄妙的過程。江勝沉浸在元素的海洋里,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外界。
他的身體在玉璽能量的滋養下自行運轉,變得更加通透純凈;他的精神力則在元素的洗禮下,變得更加凝練、靈動,對天地能量的親和力與掌控力與日俱增。
傳國玉璽靜靜懸浮在他面前,光華內斂,卻仿佛一位無聲的老師,以其承載的萬里山河之象,默默地輔助著江勝,讓他對元素的理解,能與整個神州的地脈、水脈、風雷之氣相互印證。
星云邸,山頂觀星臺。江勝周身被一層淡淡的混沌光暈籠罩,地、水、火、風、雷等元素的微光如同調皮的光子,在他體表與周圍的靈氣間流轉、共鳴。
他已完全沉浸在深層次的悟道之中,仿佛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對外界時光的流逝渾然不覺。他以為,這次閉關,必將持續到他徹底推開真武境的大門。
然而,在他潛心突破的同時,星云邸內外,人事的變遷并未停止。
久絕剛剛完成一次對渝都周邊區域潛在威脅的偵察清理任務,風塵仆仆地返回莊園。
就在他踏入星云邸外圍警戒區,準備通過層層陣法驗證時,一個略顯沙啞卻帶著熟悉感的聲音,從他側方的陰影中響起:
“久絕,別來無恙。”
久絕身形瞬間繃緊,如同獵豹般轉向聲音來源,手已按在了腰間的短刃上。能如此靠近而不被他提前察覺,對方絕非等閑。
陰影中,一個身影緩緩走出。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舊式作戰服,身上帶著長途跋涉和血火硝煙留下的痕跡,臉上有些許風霜之色,但一雙眼睛卻銳利而沉穩。
正是當初被江勝以催眠手段收服,擅長偽裝潛伏的——九州。
“九州?”
久絕略微放松了警惕,但眼中仍帶著審視。
他記得這個人,少爺早期的手下之一,后來跟著少爺去江城救林書瑤,自那之后就再也沒回來過,據說一直在東部沿海戰線活動。
“是我。”
九州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久絕身后那固若金湯、靈氣盎然的莊園,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我回來了,想繼續跟著少爺。”
久絕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示意九州跟他進入莊園外圍的一處休息亭。兩人坐下,久絕遞過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