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這是怎么回事?”“陸淵亓竟然把方駙馬給……”
“這桃林……打成這樣,得有多大仇怨?”
“是為了昭華公主吧?看來舊怨未了啊……”
“這陸淵亓的武功,竟精進至此?!”
人群越聚越多,竊竊私語聲匯聚成一片嘈雜的聲浪。
皇帝李宸極在眾人的簇擁下快步走來,當他看到那片被摧毀得面目全非、殘花斷木狼藉遍地的桃林時,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再看到半跪于地、嘴角溢血、明顯落敗的方羽,以及持劍而立、神情復雜卻難掩鋒芒的陸淵亓,最后目光掃過臉色蒼白、淚眼朦朧的愛女昭華,他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瞬間爆發!
“放肆!”
一聲雷霆怒吼震得所有竊竊私語的賓客噤若寒蟬,整個破碎的桃林霎時間鴉雀無聲,只剩下風吹過殘枝的嗚咽。
帝王之怒,如同實質般的威壓籠罩全場,一些膽小的官員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李宸極幾步走到場中,目光先狠狠剮了陸淵亓一眼,那眼神中的冰冷與厭惡幾乎要將人凍結。
他強壓著怒火,先轉向方羽,語氣稍緩卻依舊帶著嚴厲:“駙馬!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宮中壽宴,太后大喜之日,你竟在此與人私斗,還將御苑桃林毀壞至此!成何體統!”
方羽掙扎著想行禮,又被劇痛牽扯,只得喘息著,帶著委屈與憤恨道:“回……回父皇!兒臣尋璇熙至此,卻見……卻見陸淵亓此人糾纏不清,竟欲對璇熙無禮!兒臣身為駙馬,豈能坐視?出手阻攔,誰知他竟悍然動手,下手狠毒……”
“你血口噴人!”陸淵亓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如劍,“臣與公主殿下只是偶遇,敘話幾句,何來無禮之舉?是駙馬不分青紅皂白,提刀便砍,臣被迫自衛!”
“夠了!”李宸極粗暴地打斷兩人,他根本不想聽細節。他轉向一直沉默垂淚的昭華公主,聲音放柔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追問:“璇熙,你來說!究竟為何在此?他二人所,孰是孰非?”
李璇熙身體微微一顫,抬起淚眼,看了看面色冷峻的父皇,又看了看一臉怨毒的方羽,最后目光落在陸淵亓那帶著倔強與深情的臉上。
她嘴唇翕動,千萬語堵在胸口。她能說什么?說自己是來追憶往昔?說陸淵亓是來表明心跡?說方羽是妒火中燒率先動手?無論說什么,都只會將陸淵亓推向更深的深淵,也坐實了方羽指控的“私會”之名。
最終,她只能深深地低下頭,用細若蚊蚋、卻清晰可聞的聲音哽咽道:“父皇……兒臣……兒臣只是心中煩悶,來此散心,偶遇陸大人……駙馬他……他或許是誤會了……”她既未承認陸淵亓無禮,也未指責方羽不是,但這“誤會”二字,以及她那凄楚的神情,已然說明了很多問題。
李宸極何等精明,瞬間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心中怒火更熾,既恨陸淵亓不識抬舉,屢次糾纏;也怨方羽沉不住氣,將事情鬧得如此難看;更心疼女兒處境尷尬。但無論如何,陸淵亓在宮中、在太后壽宴、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傷當朝駙馬,毀壞御苑景致,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這是對皇權的赤裸裸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