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婿啊,”洛霆西換上了看似推心置腹的口吻,“上次搶婚那事兒,鬧得太大。我洛家算是徹底把秦家得罪死了,我這張老臉也在圈子里丟盡了。所以后面訂婚宴,我這邊不會大操大辦,請的也都是最親近的幾家,人多眼雜,也怕再生事端,你看……”
江勝立刻表態,語氣堅決:“岳父您多慮了!訂婚是喜事,該辦就得風風光光地辦!您盡管多請些朋友、合作伙伴來!紅包我都準備好了,一人一萬起步!保證讓您面上有光!也讓那些看笑話的人瞧瞧,您洛家找了個好女婿!”他深知洛霆西好面子的心理。
洛霆西被江勝這豪氣的承諾說得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江勝:“你小子!還真是……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絕不費其他心思是吧?”
江勝也笑了,笑容里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自信:“岳父明鑒。在我看來,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問題,都能用錢解決。如果解決不了,那只能說明錢……還不到位。”他的話語平淡,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折的力量。
洛霆西看著江勝,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欣賞,也有忌憚:“哈哈,好!說得好!我洛霆西當年就覺得你小子不是池中之物,有大富大貴之相!果然,我這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他頗為自得。
江勝面上保持著恭敬的微笑,附和道:“岳父看人自然是極準的。”
然而他的后槽牙卻暗暗咬緊。這份“準”,更多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市儈。
笑過之后,洛霆西的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近乎懇切的意味:“江勝啊,笙笙這孩子……心思很敏感。我這個當爹的……年輕的時候糊涂,犯過一些錯,對不起她和她媽媽。”
他指的是那段出軌、冷落妻女的黑歷史。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同洛家光鮮外表下的一道丑陋傷疤,深深刻在洛笙的記憶里,也是洛霆西在江勝面前難以啟齒的“年輕時的糊涂”,不過洛笙早已出賣了洛霆西。
這道傷疤的揭開創痛者,正是看似溫順、實則骨子里藏著韌勁與狠厲的孫燕梅。
洛家牛肉生意剛有起色,擺脫了溫飽線,開始向“富裕”邁進的那幾年,是洛霆西心態急劇膨脹的時期。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和孫燕梅一起起早貪黑、在批發市場跟人討價還價的小老板了。
他開上了好車,穿上了名牌,出入的場所也漸漸高檔起來。隨之膨脹的,還有他那顆不安分的心。
孫燕梅是最早察覺到不對勁的人。洛霆西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身上開始沾染上陌生的、甜膩的香水味,不是她用的任何一種。
他的手機變得神神秘秘,洗澡都要帶進浴室。借口也越來越多:應酬、開會、陪客戶……起初,孫燕梅選擇了隱忍。
她深知創業不易,也念著夫妻多年共同打拼的情分,更擔心鬧起來影響剛有起色的生意和女兒洛笙。
她只是旁敲側擊地提醒,換來的卻是洛霆西不耐煩的呵斥和“你懂什么”、“婦人之見”的貶低。
然而,洛霆西的變本加厲徹底碾碎了孫燕梅的幻想。
他不再僅僅是晚歸,而是開始徹夜不歸,甚至連續幾天不見人影。
打電話過去,要么是忙音,要么是敷衍幾句就掛斷。
洛笙生病發燒,哭著要爸爸,電話打過去,洛霆西也只是不耐煩地說“讓你媽帶去看醫生,我正談大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