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交涉,淳穹這人雖然城府稍顯稚嫩,但對于人性也有深刻的認識與理解,他知道如果我們輸了,他會是什么下場。”
他一番話給阿水說糊涂了。
“不是淳穹,那忘川的人是怎么知曉東西藏在行王山的?”
聞潮生腦海里不停地轉著,從枝葉末節層層深入,推向了事情的主干,嘴中緩聲道:
“也可能……他們根本不是在找劉金時留下的線索。”
阿水聽聞此,喝酒的動作一滯,口中喃喃道:
“不是找線索,山里除了線索,還有什么?”
聞潮生道:
“應該說縣外除了線索,還有什么。”
“東西南北,南邊荒原綿延幾千里,再深些便寸草不生,不能藏人,東西兩邊兒雖能藏人,但地勢平坦,易被搜尋,唯有北邊兒行王山,不管是人還是秘密,一旦藏進了山里,便極難找尋到蹤跡。”
他意有所指,阿水聽明白了,卻是眉頭緊皺:
“你是說,陸川與忘川的人如今正在搜尋藏身于縣外的白龍衛?”
“這聽上去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他們找白龍衛能做什么,且不說白龍衛勢力龐大,背后還有宮中貴人撐腰,二者真要動起手來,見了血,回頭誰也不好收場,眼下陸川光是應付你與淳穹就很頭疼了,再多樹一敵,不像他能做出來的事……”
聞潮生沉默片刻,腳下步伐卻如思緒不停,一路向前。
“是……但除非,他不需要樹敵。”
阿水一怔。
“不樹敵?難不成與白龍衛結盟?”
聞潮生臉上浮現了一抹說不出的沉重,他微微頷首,于是這抹沉重便無人可見,化為了天光不能照亮的陰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