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書乃是親人之間連系親情的牽絆,齊國地域廣闊,山高水遠,許多遠去為了謀生或是追逐理想的人多少年見不到自己摯親,全靠著一封家書來報平安,獲知家中近況,我等怎可隨意用奇淫巧技來弄虛作假,壞了真情?”
聞潮生笑道:
“你倒是隨心。”
“不過非常時當行非常事,今日來找你,可不是讓你去壞真情,而是去救人的。”
他說著,拿起了桌上的筆,塞入了程峰的指間。
“你只要揮揮筆,便能救那夜與我們一同闖入鴛鴦樓的江湖人,救苦海縣的縣令淳穹,也能救那名苦海縣唯一的琴師。”
“否則以裘子珩的性子,真要把他二叔請來了,咱們倒是好逃,遁入江湖,大不了遠走高飛……可小紅怎么辦?”
望著指間夾住的筆,程峰心臟狠狠跳動起來,呼吸聲變得有些沉重。
“可……”
他仍是躊躇,覺得自己一旦落筆,便壞了自己那顆寒窗十年才磨礪出來的通明之心。
在他猶豫之際,一直喝酒的阿水忽然補刀道:
“……我觀那琴女樣貌不甚出眾,也不會討男人歡心,若是裘子珩將其納入了家室之中,未來必受排擠,待新鮮感一過,裘子珩對其失去了興趣,她下場會很慘。”
程峰聞望向了阿水,面色滯然,后者卻皺眉道:
“你看我作甚?”
“裘子珩想納的是司小紅,又不是我,他若找我,我給他一刀便算了結,可若他去找司小紅,我管不著。”
阿水這話落下,程峰持筆的手顫抖起來,他目光閃爍幾次,最后咬牙道:
“好。”
“我寫。”
聞潮生拍了他肩膀一巴掌,差點兒給他手中的筆抖落。
“喂……別那么勉強,你又不是在做壞事。”
“我觀你也不是那些死讀書的老學究,老跟自己過不去作什么?”
“先前你自己也在罵,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喏,如今不是有用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