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把手機從口袋里拿出來看了一眼,王大錘發來的截圖還在。那個帖子還是那句話:“第七家未滅,火種仍在。”下面只有一條回復被加粗置頂:別信老名字,看行動。
他沒回話,也沒點開其他信息。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鎖了屏,放回褲兜。訓練區的燈光有點晃眼,新人正在練基礎步法,腳掌拍地的聲音一陣接一陣。蘇淺站在陣圖邊緣調試節點,陳隊帶著一組人做俯臥撐,王大錘的聲音從操場另一頭傳來:“腰挺直!你這姿勢像蝦米!”
林野往前走,路過教學墻時腳步慢了一拍。學員名單已經貼上去,紙是新的,打印的字體工整。但最上面被人用黑筆加了一行小字:別怕起步晚,野哥也是從網吧開始的。
他停下來看了兩秒。墨跡不新也不舊,像是昨天晚上寫的。筆壓輕重不一,第一筆重,后面幾下變淺,應該是站著寫的,寫到一半手松了勁。不是一個人寫的,至少換了兩次手。
他在酸辣粉盒里翻了翻,抽出一張空白符紙,又從兜里摸出筆,在后面補了一句:記得交電費。
寫完他就走了,沒回頭。
便利店的電視還開著,播的是本地新聞。畫面里有個穿帽衫的人蹲在地下通道口畫符,背影和他差不多,手里拎著個外賣袋。鏡頭一閃而過,連臉都沒給。幾個學生圍在柜臺前刷手機。
“你說那個天天用符紙打架的大哥是不是真的修真者?”
“廢話,我表哥在修真學院報名了,說下個月就能見真人!”
彈幕飛得很快,“野冰組合”四個字突然跳出來,有人截圖發進群聊,底下立刻刷了一堆“磕到了”“民政局在哪”。
林野站在街角看了兩眼,轉身回樓。
他走進主控室,調出過去三天全城公共攝像頭的數據流。重點篩那些拍過自己背影的畫面,再查周邊人員流動軌跡。系統跑了十分鐘,標記出三個模糊身影。都在不同時間出現在拍攝范圍內,穿著普通,動作自然,但每次出現的位置都剛好能拍到他執行任務的過程。他們沒有登記身份,也沒有停留太久。
他把這三個目標的行動路線拉成時間軸,發現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不像是一起行動的,但又像是在配合。
他點了根煙,沒抽,夾在耳朵上。
第二天早上,訓練區照常上課。新人練習控火符,每人發一張黃紙,按教程引氣點燃。大多數人只能讓紙筆卷起來燒一下,有幾個人直接把符紙點著了扔地上。
林野站在后排,看著他們的手勢。呼吸頻率、抬手角度、指尖抖動幅度,他一個個記下來。回放監控的時候,他發現有兩個學員昨晚十一點多獨自走到禁閉區外圍,在結界邊上站了七八分鐘,什么都沒做,就轉頭回來了。
他還注意到,其中一個叫李巖的,修煉節奏完全不對。別人練一遍他要練三遍,可靈氣波動曲線卻比正常值高出一截。系統沒報警,因為數值沒超限,但他知道這不對。
他調出這三個人的入會檔案。李巖的原籍地寫著江寧市,但戶籍系統查不到這個地址。推薦人電話打過去是空號。另一個叫張偉的,體檢報告里寫無夜盲癥,可昨夜監控顯示他在暗處差點撞上墻。第三個叫周婷,資料顯示她通過了靈氣感知測試,但當時負責測試的助教回憶,她第一次根本沒反應,是第二次才勉強合格。
林野把這三份檔案單獨列進一個文件夾,命名:觀察組a。
他找來陳隊,說最近人手不夠,要加強安保輪值。建議把新人編進夜間巡邏小組,每組混搭老成員,分散安排。陳隊點頭同意,當場調整排班表。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大錘端著泡面過來,“野哥,那個帖子又有人看了,ip跳得亂七八糟,最后停在一個廢棄基站,斷了。”
林野嗯了一聲,低頭吃面。
“你要不要查一下是誰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