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腳剛落地,地面震了一下。
他手心那九道符軌還在轉,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他想再往前走一步,把最后一波敵人徹底按死,可右腿突然一軟,像是被什么東西抽了筋。
他沒倒,但站得有點吃力。
高臺下的戰場上,聯盟的人正往前壓。陳隊帶著特勤隊員沖在前面,槍口冒著符火,王大錘在主塔里發坐標,蘇淺那邊冰域還撐著,寒氣一層層往外推。
眼看就要清場了。
風忽然變了方向。
一開始沒人注意,只覺得空氣有點悶,像是下雨前那種濕漉漉的感覺。接著,站在外圍的幾個隊員開始咳嗽,一聲接一聲,越咳越兇。有人低頭一看,吐出來的唾沫里帶著黑絲。
“不對勁。”王大錘盯著監控屏幕,眉頭皺了起來。
畫面上,好幾個隊員的靈氣讀數在往下掉,不是戰斗消耗的那種緩慢流失,而是斷崖式暴跌。他猛地拍桌站起來,沖著通訊器吼:“所有人停步!別往前了!”
可已經晚了。
風把一團灰綠色的霧卷了過來,像水汽一樣貼著地面前行,悄無聲息。它不冒煙,也不發光,混在戰場殘余的塵土里,根本看不出來。
一個隊員伸手去扶倒下的同伴,指尖剛碰到對方肩膀,整個人就晃了一下,跪在地上,嘴里發出“嗬嗬”的聲音,像是喉嚨被堵住了。
“撤!快撤!”陳隊反應最快,一把拽住身邊的人往后拖。
可還是有三四個隊員沒來得及退,吸入了那股霧氣。他們原本還在追擊殘敵,下一秒就踉蹌著倒下,靈氣像漏水一樣從經脈里漏出去,臉色迅速發青。
蘇淺靠在冰柱上,突然感覺體內的寒氣卡住了。
她想手術示警,可手指剛動,胸口就是一陣發緊,喉嚨一甜,一口血涌上來,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抬手抹掉,發現指尖發黑。
“有毒……”她低聲說,聲音有點抖。
她想加固冰域,可符力運轉到一半就被什么東西攔住,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膜在吞噬她的靈氣。冰層邊緣開始融化,裂開細縫。
遠處廢墟后方,幾個黑袍人摘下面罩,臉上露出笑。
其中一個抬起手,掌心里托著一枚青銅色的小罐,罐口朝下,輕輕一傾,又一股灰綠色霧氣飄了出來,順著風向擴散。
“放第二波。”那人低聲道。
林野站在高臺上,右手虎口原本發燙,現在卻變得麻木,像是被人用針扎了幾下又立刻凍住。他試著調動靈氣,發現體內空蕩蕩的,玉佩貼在胸口,微光一閃一閃,像是信號不良的燈泡。
他想再放一次萬象歸籠,可符軌剛成型,就“啪”地散了。
“不行……”他咬牙。
這毒不止傷身體,連靈氣都能腐蝕。
他抬頭看戰場,原本壓著打的局面全亂了。聯盟的人開始后撤,有人扶著昏迷的隊友往回跑,有人自己也在搖晃,走路像踩棉花。陳隊帶著火力組在掩體后架槍,可符槍打出去的火球比平時小了一圈,連敵人的護盾都沒破。
敵人動了。
十幾個人從廢墟后沖出來,手里拿著帶刺的法器,專挑靈氣紊亂的人下手。一個隊員剛爬起來,就被一根黑鏈纏住脖子,拖進霧里,再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