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沒答。他低頭看了看右手虎口的燙疤,又摸了摸玉佩。昨晚騎車時手凍僵了,現在還有點麻。
“值不值,打完才知道。”他說。
夜里十點,營地燈火未熄。
老吳依舊坐在燈旁,一動不動。李醫師帶著兩個助手在整理藥材,準備明天的藥課。王大錘抱著平板蹲在主塔下,調試新接入的羅盤信號。
林野回到自己的帳篷,從酸辣粉盒里抽出一張空白符紙,咬破手指寫了幾行字。然后把符折好,塞進信鳥嘴里。
鳥飛走后,他躺下,盯著帳篷頂。外面風不大,但樹梢刮過的聲音聽得清楚。
他閉上眼,沒睡著。
凌晨三點,哨兵跑進來喊:“東區信號塔又閃藍光了!”
林野翻身坐起,抓起外套就往外沖。
李醫師正蹲在藥爐前加料,抬頭問:“又要出去?”
“不是我去。”林野指著剛趕來的王大錘,“讓他帶干擾陣過去,別讓對方盯住我們頻率。”
王大錘應了聲,扛起設備包就走。
林野站在營地門口,看著他背影消失在夜色里。遠處山頭,信號塔的藍光又閃了一下。
他回頭,看見老吳的燈還亮著。
第二天早上,全員集合。
林野站在訓練場中央,手里拿著那張剛收到的反饋單。上面寫著:干擾成功,對方信號中斷十二秒。
“從今天起,雙軌訓練照常。”他說,“基礎組七點開始,戰術組九點接班。晚上六點統一演武,測試新陣型。”
沒人抱怨。傷員拄著拐也要去聽課,新人搶著當陪練。
中午,李醫師端來一碗新熬的藥湯,遞給林野:“喝了,你臉色不太對。”
林野接過碗,一口氣喝完。苦得皺眉,但沒吐。
“你們帶來的東西,不只是法器和藥。”他放下碗,“是讓我們知道,原來還能這么活。”
李醫師笑了笑:“我們也是為了自保。周老板說了,那幫人要是成了,下一個就是他家祖墳。”
兩人正說著,外面傳來引擎聲。
一輛皮卡駛入營地,車斗里堆著幾個鐵箱。開車的是個年輕女孩,戴著口罩,下車就說:“周老板第二批物資到了,包括新的符墨和三公斤靈砂。”
林野走過去,掀開一個箱子。里面的靈砂顆粒均勻,泛著淡淡的青光。
他合上蓋子,回頭對陳隊說:“現在,我們能打一場堂堂正正的仗了。”
風從林間穿過,吹動了旗角。
老吳的燈,始終沒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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