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一切，他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腦子還在轉。這件事太順了，順得有點假。對方是不是故意留下線索，想引他們去抓個替罪羊？

他睜開眼，看向監控屏。畫面一切正常，各區域綠燈閃爍。只有右下角一個小窗口還在跑數據分析。

忽然，那個貼了影照符的攝像頭畫面閃了一下。

林野坐直身體。

畫面里，窗外的夜色依舊平靜，綠化帶靜止不動。但就在剛才那一瞬，符紙邊緣似乎有輕微波動，像是被什么掃過視線。

他放大幀率，逐秒回放。

第十三幀，符紙表面出現一道極淡的反光，持續不到半秒。如果不是特意盯著，根本看不出。

他把這一段截下來，發給小陸：“分析這個反光的角度，我要知道是從哪個方向看過來的。”

“你懷疑有人在遠處窺探？”

“我不是懷疑。”林野盯著屏幕，“我是確定有人在看。現在的問題是，他以為自己藏得好，其實我已經看見他了。”

小陸沉默幾秒：“可這道光太弱了，可能是車燈反射。”

“車燈不會只照符紙不照墻。”林野說，“而且角度太高，得是站在對面樓頂才能有這樣的視線。”

他頓了頓，低聲說：“去查查最近有沒有人租了對面寫字樓的頂層房間。順便調一下周邊商鋪的監控，看看有沒有人背著長筒包進出。”

命令下達后，指揮室恢復安靜。林野喝了口涼茶，繼續盯著屏幕。他知道現在不能動，得讓對方以為一切如常。

他拿起筆，在便簽紙上寫了幾行字：

“東墻三點位”

“七分十三秒”

“共振波

0.37hz”

“影照反光

角度約62度”

然后他把這些紙撕碎，扔進垃圾桶。

真正的計劃他記在腦子里。

半小時后，小陸回信：“對面a座18樓本周被一家‘星源科技’租下做臨時辦公，但這家公司查無實據，注冊信息全是假的。監控顯示，昨天下午有人扛著設備箱進去，箱子形狀……像架高倍望遠鏡。”

林野嘴角動了一下。

終于露出尾巴了。

他重新打開隱藏界面，調出真實輪崗表。今晚值守東區的兩名成員其實都是戰斗組骨干，身上帶了微型錄音符和定位香。只要對方再靠近，就能順著線索摸上去。

他還把影照符的感應范圍擴大了一些，只要再有視線掃過，就會自動記錄方向和持續時間。

做完這些，他端起那碗早已涼透的面，吃了兩口。味道已經變了，但他不在乎。

這種事他經歷多了。小時候在網吧通宵，經常吃隔夜泡面。那時候就知道，難吃的飯也能填飽肚子，關鍵是要活著吃到下一頓。

他放下碗，擦了擦嘴，看著屏幕上那個靜靜閃爍的紅點。

那是影照符第二次捕捉到視線流動。

位置比上次偏左五度，高度略低。

說明對方換了位置。

或者，來了新人。

林野打開通話器，聲音壓得很低：“所有人注意，誘餌已就位。接下來，看誰先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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