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獨自一人，發動了那輛老伙計——海拉克思皮卡，調轉車頭，再次駛向了城市深處：國家超算中心的方向。

墩墩似乎感應到了楚此行的重要和危險，它沒有像剛才在機房里那樣玩鬧。

而是安靜地蜷縮在副駕駛座上，打起了瞌睡，金色的毛發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起伏，仿佛在積蓄著力量。

楚將皮卡遠遠地藏在幾公里外的一處廢棄高架橋下，用偽裝網仔細蓋好。

然后，耐心等待著夜幕的徹底降臨。

當最后一絲天光隱沒在地平線下，城市徹底被黑暗吞噬。

楚的身影如同一道鬼影，從陰影中滑出。

墩墩則像一個無聲的信號接收器，敏銳地捕捉著周圍環境中任何一絲異常的波動，提前為楚規避開暗處的巡邏隊和監控死角。

一人一貓配合無間，如同暗夜中的舞者，悄無聲息地穿越了層層封鎖，再次來到了超算中心的c棟科研樓下。

這一次，楚的目標非常明確，五樓，“高維物理與量子退相干實驗室”。

他如同一只靈巧的壁虎，利用外墻的管道、空調外機和窗沿，快速而無聲地向上攀爬。

很快，他便抵達了五樓的目標實驗室窗外。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心頭一沉。

記憶中，前陣子這里還燈火通明，何益達就在里面通宵工作。

可現在，整個實驗室竟然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燈光，安靜得如同墳墓。

只有實驗室旁邊那間小小的獨立辦公室，依舊亮著一盞臺燈的微光，如同黑暗中的一點螢火。

楚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他沒有猶豫，調整呼吸，更加小心地移動到那間辦公室的窗外。

他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用工具撬開窗戶的插銷，如一片羽毛般翻了進去，落地無聲。

辦公室里只有一個年輕人，正背對著窗戶，拿著一本手冊，聚精會神地瀏覽著什么，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后的危險。

桌上的臺燈將他的側臉映照得有些蒼白。

楚如同一只捕食的獵豹，無聲地滑步上前，錳鋼刀瞬間出鞘，精準地架在了年輕人的脖頸動脈上。

刀鋒上傳來的寒意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呃！”年輕人嚇得渾身一僵，剛要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身體因為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何院士呢？”楚低喝道。

年輕人聽到“何院士”這三個字時，身體反倒放松了下來：“您……您應該就是楚先生吧？”

不等楚回應，他立刻補充道：“何院士……他安排我在這里等您。”

“等我？”楚的刀鋒并未移開，只是不再施加壓力。何院士算準了自己會再來？他問：“何院士他人呢？”

那個年輕人這才敢緩緩轉過身。

慘淡的燈光下，楚認出了他，正是上次潛入實驗室時，被自己順手打暈的那個年輕研究員，何益達似乎叫他“小姜”。

此刻的小姜，臉色比上次更加蒼白，眼窩深陷，整個人透著驚魂未定的虛弱。

“何院士他……他……”小姜的聲音發顫，“何院士……因公……殉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