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華胥凰,心情則更為復雜難。
她的目光時而落在林天挺拔而神秘的背影上,時而又掃過余梟和華胥織那略顯滑稽的追逐,心中泛起一絲難以喻的酸澀和……幽怨。
曾幾何時,那個男人騎著猛虎,率領著馴鹿騎兵,如同劃破黑暗的光,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從天而降。
那一刻,他英武的身影,冷靜的眼神,無疑就是她心中的期盼。
隨后,大薩滿華胥云更是篤定地告訴她,林天就是她的“天命之子”,這讓她的心徹底淪陷。
她,華胥部落千年來的女族長,地位尊崇,容貌傾城,主動提出下嫁,甚至愿意遵循天部落的規矩,這在她看來,已是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與驕傲。
然而,她得到的,不是欣喜的接受,也不是明確的拒絕,而是林天那近乎“冷酷”的回應。
他搬出了《天部落法典》,說什么“人人平等”,說什么上位者若不能保證所有人“必有食,必有居”,自己卻享樂,便是失職,便可被推翻。
他提出了那個在當時聽起來如同天方夜譚的說法——糧食翻五倍。
當時她覺得這不過是推脫之詞,是林天看不上她華胥部落的借口。
糧食翻五倍?她們華胥族在這片土地上耕耘了千年,畝產幾何早已注定,怎么可能?
可如今呢?
糧食何止翻五倍?
一年兩季耕作下來,那將是十倍的收獲!
她甚至聽聞,在天宮堡的試驗田里,在林天的知識指導下,水稻畝產將能突破千斤,土豆更是能達到恐怖的五千斤以上!
照此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華胥盆地的糧倉將會堆滿漫出來!
還有那遍布盆地、引水灌溉的良田,數量也在成倍增長……
在華胥城盤桓數日,親眼見證了新城建設的蓬勃氣象與盆地農業改革的順利推進后,林天便不再停留。
他將華胥城的后續事宜全權交由余梟與華胥族長老會協同處理,自己則帶著白鹿、華胥凰、陳飛、丁殘以及親衛隊,啟程北上,前往那座建立在對抗食人族最前沿的堡壘——黃圖堡。
隊伍沿著新拓寬的道路行進,越靠近黃圖堡,氣氛便越發肅殺。
沿途的哨卡明顯增多,巡邏隊的頻率和規模也遠非內地可比。
當那座依偎著轟鳴的黃圖瀑布、扼守險要山谷的灰黑色堡壘出現在視野中時,即便是見慣了鎮北城雄壯的林天,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黃圖堡,與其說是一座城,不如說是一座為戰爭而生的鋼鐵要塞。
城墻高度雖不及華胥新城,但墻體更加厚重,棱角分明,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射擊孔和了望口。
堡壘依山勢而建,與背后的陡峭山崖連成一體,易守難攻。
城墻上,穿著陶瓷板甲、手持勁弩的士兵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遠方莽莽山林,一股凝重的戰意彌漫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