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詐!”
丁殘本能地握緊了刀柄,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對方陣營,生怕這是為了靠近而演的戲。
林天目光微凝,雖然心中也充滿疑惑,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屠的身上并沒有那種困獸猶斗的瘋狂,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沉重的決絕。
他果斷抬起右手,洪亮的聲音傳遍陣地:“暫停進攻!全軍戒備,放他們過來!”
命令下達,嚴陣以待的天部落戰士們雖然不解,但令行禁止,弓弩微微放低,卻依舊死死鎖定著那三個走近的身影。
屠帶著另外兩人(一位是身披怪異羽毛、手持骨杖的枯瘦老者——大祭司骨卜,另一個則是臉上帶著一道疤痕、眼神兇悍的年輕人——獠),在無數冰冷目光的注視下,走到了距離林天陣地前沿約五十步的地方停下。
然后,讓所有天部落將士,包括見多識廣的林勇都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兇神惡煞的屠,竟然向著林天所在的方向,深深地彎下了腰,行了一個雖然笨拙,卻明顯是表示謙卑和尊敬的禮節!
食人族……在行禮?!
這一幕簡直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這些視文明如無物、以同類為血食的野蠻人,竟然會做出這種象征著秩序與禮儀的動作?
這比他們直接沖上來拼命更讓人感到詭異和難以置信!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荒誕的氣氛。
沒等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屠開口了,聲音嘶啞而低沉。
旁邊一位精通食人族語的翻譯立刻同步轉述:
“尊貴的天部落首領!”
屠的稱呼帶著一種陌生的正式感,“我們知道,我們走不掉了。”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林天身后那軍容嚴整、裝備精良的軍隊,掃過兩側山脊上若隱若現的弩箭寒光,掃過頭頂那些巨大的熱氣球,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和……敬畏。
“從之前黃圖堡之戰開始,我們就無法越雷池一步;我們襲擊山林里的部落,他們卻都躲進了你們的羽翼之下;在天宮堡,我們損失了數百勇士,卻連城墻都沒摸到;這一個月,被你們前堵后追,像驅趕牲畜一樣趕到這里……我們,領教了天部落的力量。”
他的話語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沒有憤怒,沒有不甘,只有一種認命般的疲憊。
“今天,四周都是你們的人,我知道,你沒打算放過我們。”
屠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天身上,“如果我們奮力反抗,你們天部落……也必然要付出流血的代價!”
聽到這話,陳飛、丁殘等將領臉上都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在絕對的實力和裝備差距面前,這種威脅蒼白無力。
林天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爭辯。
他身后的戰士,全身覆蓋著鎖子甲和實驗性的陶瓷板甲,食人族的石斧木矛,能造成的傷害確實有限。
屠似乎也并不指望靠這句話能嚇住林天,他話鋒一轉,拋出了真正的意圖:
“現在,我,屠,以首領之名,將現場所有六千八百一十三名食人族族人,全部向你投降!我們愿意放下武器,任憑處置!”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