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鱷——!”
黑牙的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滔天的恨意。
澤鱷被這充滿殺意的聲音嚇得一哆嗦,茫然地抬起頭。
黑牙猛地向前掙了一下,捆縛的藤條深深勒進他的皮肉。
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用吃人般的目光盯著澤鱷,一字一頓地低吼道:
“你!這!個!廢!物!騙!子!”
“你當初是怎么派人來求援的?!你說天部落只有五六個人!
只是武器有點古怪!
你說他們不堪一擊,只要我們黑水部落出手,就能輕易碾碎,還能獲得神兵利器!”
黑牙的聲音越來越大,吸引了周圍所有俘虜麻木的目光。
“五六個人?!呵……呵呵……”
他發出凄厲而絕望的慘笑,“那是五六個人嗎?!
那是兩百個身披鐵甲、刀槍不入的殺神!那是能召喚雷霆、駕馭巨舟的軍隊!
你管那叫‘有點古怪’?!你他媽的瞎了眼嗎?!”
每一句質問,都像一記重錘,砸在澤鱷的心上,也砸在所有豎起耳朵聽的黑水部落俘虜心上。
他們原本還對首領派他們來支援澤部落有所不解,此刻終于明白了真相——他們是被澤鱷用謊騙來送死的!
“因為你!因為你這條滿嘴謊的沼澤臭蟲!”
黑牙目眥欲裂,“我黑水部落一百最勇猛的戰士,連敵人的面都沒看清,就全軍覆沒!
死了二十幾個兄弟!
我們都成了俘虜!黑磐首領還在部落里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他根本不知道,他即將面對的是一個什么樣的怪物!
是你!是你把災禍引向了黑水部落!”
澤鱷被罵得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想辯解,卻發現自己無從辯起。
他當時確實輕敵了,也確實在求援時隱瞞了天部落的真實實力,只想把黑水部落拉下水。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這么……”
澤鱷語無倫次,恐懼讓他幾乎崩潰。
“不知道?!”
黑牙猛地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精準地吐在澤鱷臉上,
“你這廢物也配當首領?你葬送了自己的部落不夠,還要拉上我們陪葬!我黑牙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周圍的澤部落俘虜聞,也都向他們的前首領投去了怨恨的目光。
如果不是澤鱷的狂妄和愚蠢,他們或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而黑水部落的俘虜們,更是對澤鱷怒目而視。
如果不是被綁著,他們恐怕會沖上來將這個謊報軍情的罪魁禍首生生撕碎!
就在這時,高處傳來天部落守衛冰冷的呵斥:“吵什么!再吵今天都沒水喝!”
瞬間,谷底重新陷入死寂。
黑牙頹然靠回巖石,閉上眼睛,不再看澤鱷那令人作嘔的模樣,只剩下無盡的悔恨與對部落未來的絕望。
澤鱷則把臉深深埋入膝蓋,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了壓抑的、如同野獸哀鳴般的嗚咽。
在這斷谷的露天監獄里,失敗者的聯盟徹底破裂,只剩下互相憎恨、推諉責任的無盡痛苦。
林勇押著俘虜的船隊消失在江面盡頭,眾人的心卻尚未完全平息。